“祝师弟!”“北海蛟龙”洛伯沣惊急道。方才之变实在太过突然,饶是如“北海蛟龙”洛伯沣这般江湖阅历丰富、武艺高强之辈,也未能及时出手救助自己的师弟。
月光若水。一道黑影破水飞掠,轻功虽是极佳,却难掩那人的惊惶。此人就是那“北海蛟龙”洛伯沣。他小心地抱起自己的师弟“南天火神”祝侯烽,转眼便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不知去向。
那“善财菩萨”周大酆一直在旁冷眼瞧着,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那洛伯沣定是负着祝侯烽回花间山庄去求他们的师父“紫霄真人”张太虚医治了。
却说“善财菩萨”周大酆也是那“君子”之流的人物,硬是要背着一个“菩萨”的名头,却也能行那许多“君子”口中的“菩萨”之事。此等欺世盗名、污人视听的腌臜伪君子、伪菩萨,不提也罢。
“北海蛟龙”洛伯沣带着重伤的师弟“南天火神”祝侯烽走后,李玄、李小武也赶忙上前看视独孤风的伤势,这父子二虎将,皆是直爽之人,他们一个口称“独孤兄弟”,一个却唤道“猫哥哥”,神情甚是焦急,真情溢于言表,显示对独孤风十分关切。一旁那做惯了戏的“大菩萨”周大酆瞧见了,只道是他们也在做戏,这不过是充满了“人情味”的虚情假意罢了。本是炎凉世态,可这回,那阅历极富的周大酆却也瞧得错了。世间之可悲,多在“多情”之人的无情,却又有无情之世、“无情”之人的真情,真未毁于假,又乃是悲中之喜,人生之意义也多在于斯。
只见独孤风提着一口真气,手却打颤着指向周大酆抬来的那顶华轿。李氏父子二人生平最尚的便是水浒江湖义、梁山英雄气,他二人这时一心只会顾着自家弟兄的伤势,却哪还有闲心去细瞧独孤风的手势。独孤风缘何以手指轿?
原来,那六阴会的“半总舵主”和尚其时并未远遁。可那轿子之中并无暗格,纵有暗格处,只怕也难容恶胖僧这尊“大佛”。那这大胖恶僧究竟是如何能在江南第一高手“南侠”的眼前走脱的?只为方才那恶僧使的乃是道家幻术,雾迷之中,烟瘴障目,旁人看似他已入了轿内,其实他却只是闪身在轿旁。待得人家入轿探察仔细、确定轿无人又如逢鬼怪了之后,那大胖恶僧早已绕至轿后,而那顶华轿的前后又皆能出入,彼出此入,里外两不相见,是故“南侠”进轿、出轿两番总不得见那大胖和尚。而在那大胖恶僧定心安坐轿内之时,以“南侠”之能,他又是决计不会不自信如常人一般、婆妈地再次入轿查探一遍,这也并能怪“南侠”不细心了。此等幻术,本是连小孩子做游戏时都会用的兵家浅显道理,可就是在这些小事情之中最能蕴涵世人的大智慧,“南侠”之识见广博自不必提,可他今日一时不察,竟也被这小把戏给瞒过了。顽童尚能为孔圣人师,今日“南侠”被这小手段给欺了,也是无可厚非的。
独孤风确是能熟识这幻术的,又是缘何?只因独孤风在蓬莱岛上之时,曾多番与毗邻的忘八岛上无耻国内那些好侵略的忍士们交手,这些逃跑的伎俩正是那帮忍士们的好手段。实践出认识,独孤焉有不识之理?
甘凤池,李玄,这一南一北的当世两大豪侠相会,却也没有那许多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做不出那许多繁文缛节的仪式,更说不出那许多酸言官话的肉麻语。岂不怪哉?世人若与之交,必以此二人为怪。哪知高山流水,至高的情谊,又怎需那许多多余的言语?甘、李二人皆是真英雄、大豪侠,他二人一会面,便是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既已知对方的钟期之谊,便也没了那许多客套场面。二人既是英雄,便行大行,不拘小节,只一句话,便说到了正事上来。
“天杀令!”甘凤池与李玄同时说道。南、北二侠初会,他二人同时所说的头一句话竟便是这相同的三个字!
二侠相望,“南侠”甘凤池扬须微笑,而“北侠”李玄则纵声一笑,随即二人便又都面色凝重了起来。
过了会儿,“北侠”李玄一抱拳,朗声说道:“甘老英雄,方才洒家得一位好汉冒死相见,那位好汉给洒家看了一张黄纸,便是那什么鸟‘天杀令’了,这鸟令上面可把咱们维止会与屠龙帮的弟兄都给写尽了。一面上写的都是维止会的弟兄们,这第一条好汉便是甘老英雄您,想必老英雄也早已知晓了……”这“北侠”是直性子的北方好汉,他知对方也是江南真侠士,因此也只是如常时一般的直着说话,并不刻意拘束。“北侠”也不言绿林切口、江湖黑话以示自己的武林身份,他这满口的“洒家”、“鸟”字的“好汉话”都是他小时候自说书人口中所讲的“水浒”评书中学来的,如今又自他这个专爱打抱不平的“北侠”口中说出来,倒也算是没减了梁山鲁达等好汉的绝世气概。
那“天杀令”上,一面书江南维止会会众的姓字,一面写北方屠龙帮帮众的名号。那维止会的第一条好汉自是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化地无形隐逸侠”甘凤池了。“维止会总舵英烈使‘化地无形隐逸侠’甘凤池”,这一面的第一行朱笔小字,便是书的“江南大侠”甘凤池。而另一面的屠龙帮众的名单上,位列第一的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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