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宁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又或者客客气气的按照会所的标准来一句“全是我的错”,可是几次鼓气都没能说出来。又见徐稷拧着眉凶神恶煞的样子,自己几次瞄他他都不给个回应,脸上更热,坐在副驾上搓了搓手,只转过脸看着车窗外的路灯一个个闪过。
徐稷沉默着开车上了高架,过了会渐渐冷静,也回过味来了。
其实他知道路鹤宁是害怕,一而再的问问题不过是担心他晚上不是要擦药而是要上床。其实别说路鹤宁,就是其他人,哪怕没跟他在男科医院一起查过艾滋,一听说他那有病也会拒绝。那个星级小姐不就落荒而逃了吗?
可是路鹤宁即便心里害怕,却还是答应了。
说白了,这个人其实挺心软。
徐稷又想到今晚上点酒水的时候,虽然那些酒的名字他念不顺,但是后面的阿拉伯数字却认识,他想点的那个阿什么达,一支六千左右,路鹤宁当时不拦着的话这一晚上提成就能不少。可是这人不光卡着最低消费给他凑了个单,又找人把酒价打了八五折。
徐稷在钱上不是很在乎,有钱就多花没钱就少花,然而被个少爷给念叨着省钱却是头一遭。不管是冲着路鹤宁心软跟着他出来,还是冲着这人跟对朋友似的给自己省钱,自己都不应该刚刚那态度。
两边的路灯投下的一道道光影,路鹤宁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光线把他的侧脸轮廓打的十分清晰,脸上的憔悴和失落也一览无余。
徐稷连着喵了两眼,下了高架后才摸了摸鼻子道:“我也不是故意怼你的。”
路鹤宁没吱声。
徐稷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粗嘎的男中音大喊:“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路鹤宁:“……”
徐稷一把把手机按死,瞟了他一眼继续道:“……今晚咱就裸奔相见了,我就说了吧。”
他说完又咳嗽了一声,给自己壮了下底气:“那天医生说,让我擦的时候……注意点。这个东西吧,它可能一不注意就延伸了……延伸了你懂吗?就是往后长,也说不准他能长哪儿去,比如屁股啊……什么的。”
其实医生的原话很简单,这个湿疹不是大毛病,但是容易迁延反复,如果不注意的话可能会蔓延到gāng_mén周围,甚至少数会蔓及阴经。
徐稷心里挺担心的,这事如果光尴尬也就罢了,关键是痒,这两天还涂着药他走路就不太舒服,要回头屁股和小弟弟一起遍地开花,他还真是生不如死了。
徐稷坦白完觉得有些丢脸,又忍不住看路鹤宁的反应。
路鹤宁的脸色却很淡,徐稷瞄了好几眼后,才听他叹了口气道:“裸裎相对。”
徐稷:“啊?”
“是裸裎相对,不是裸奔相对。”路鹤宁抬手抹了把脸,无奈道:“还有,是不注意的话会蔓延,不是延伸……”
徐稷这才反应过来路鹤宁是在纠正他的用词。心想这不一个意思吗,好端端的说病呢你给我纠正这个。可是这话也就敢在肚子里滚滚,要不然说出来怕旁边这个讲究人又挂不住脸了。
这下气氛好歹好了一点,不多久俩人到了地方。路鹤宁抬眼看了一下,意外的发现这地方他认识。
之前他听说城北有家工厂招工给的底薪很高的时候,曾经坐车上这边来找过,但是这边地广人稀,他倒了两次车也没找到地方,最后在一片居民区吃的饭。席间听当地人聊天说不远处的哪个曲苑房价又涨了,比市里的还贵,又说听人那个重点中学xx中要搬过来,这次要重新划分学区了。
都是家长里短,当时路鹤宁在路边吃着碗拉面,心想大概这种生活就是早上的一碗粥,中午的一份面,晚上的一桌菜,一家人围坐四周说说笑笑,少有所养老有所依,不至于提心吊胆,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他打心底里开始羡慕,却又觉得遥不可及。饭后他又沿路去找公交站点,远远的看见一处建的中规中矩的楼群,外墙上远远能瞥见“曲苑”两个字。当时回市里的公交车从远处驶来,路鹤宁只回头看了那俩镂刻的大字一眼,便匆匆转身跳上了公交车。
原来徐稷住在城北,而且把他带家里来了。虽然这处房子的装修一样的一言难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混搭的不像样,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徐稷风”。
只是徐稷的湿疹比路鹤宁想象的要严重,他以前就听说过得是真很痒,即便是手上都让人难以忍受,这会儿看徐稷那里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同情了。
不过意外的是徐稷那里还挺白,路鹤宁心想,一般这个磨损严重的颜色都挺深,即便是皮肤白的,这里也会跟烤熟了一样突兀,所以一度被拿来当做衡量一个人某方面经验多不多的标准。
只是现在看起来未必管用,起码徐稷这样寻花问柳的老人,这个地方起码得再深上四五度还差不多。
徐稷把药翻出来,麻利的拉人进卧室脱裤子。刚开始的时候俩人还有些尴尬,等路鹤宁用洗剂洗完一次之后就都自在多了。
路鹤宁能看出徐稷的文化水平并不高,想了想,把那几样药膏都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研究。
徐稷咧着腿坐在床上,下身用浴巾盖了一下没话找话道:“哎,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路鹤宁皱了皱眉,把一管有激素的挑出来,随口道:“轩尼。”
“不是艺名,是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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