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席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那狗哥你说,这小东西是什么科学现象?”
他已经看见了好不好,就算再不敢面对现实,也不应该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狗无语,刚刚钻它肚皮下面装鸵鸟的那个没出息的家伙,也不知道是谁。
这是小孩儿的精神意念,或者,你更愿意接受另一个比较迷信的称呼——灵魂,大狗给男人解释。
“我,狗狗,救救。”小童张嘴了,他顺着男人的小腿往上爬,显然两只狗狗中,他更喜欢席维。
“既然还活着,我当然会救你,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席维尝试去抱小童,发现手中真的能够碰触到一些东西,抱起他,就像抱起一片轻柔的棉絮。
小童瘪了嘴,要哭的样子。恐惧之心一去,席维这才猛然发现,他竟然是自己和狗哥在暴风雨中救回的那个孩子。
“怎么回事,你妈妈呢?”席维的声音不自觉大了些,这是狗哥豁出命去救回的小生灵,为什么现在是这幅样子?
大狗直起身子,轻轻后跃,退到走廊尽头的阴影中。
几乎立刻,病房的门被猛然打开,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瞪着黑洞洞的眼珠,直盯着席维猛瞧。
席维认出,她是小童的母亲。
“你……”男人抓着小童灵体的手,站起身,面向孩子的母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是你!”
哪知道,那个年轻的母亲,突然疯了般冲上来,对着席维一阵拳打脚踢。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宝宝成了这个样子,他就要死了,是你,全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我的宝宝,你给宝宝偿命!”
席维拧起眉,大手一伸,擒拿住女子双腕,上臂一抡,已经环住了她的脖颈,女人立刻息声,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肥鸭,只剩下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挣扎。
但马上,席维就放开了手。
刚刚的对敌反应纯属本能,他不应该这样制住一名普通人。
放开的同时,他还捏了捏小娃娃轻飘飘的手,告诉他别担心,他不会把他妈妈怎么样。
这时,骚动已经引起了护士台的注意,几名值班护士赶过来,看到席维与拼命咳嗽的年轻母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先生,你不是孩子的陪护家属吧,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你不该还留在这里。”一名护士对席维道。
“抱歉,我是……孩子父亲的朋友,下班晚了,没赶上时间,我看一眼马上就走。”
年轻母亲死死瞪大眼,挣扎着大声尖叫:“不!他是杀人凶手,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报警!抓住凶手!不可以放他走!”
护士们吓了一跳,惊恐地往后退,已经有人要往电话机跑去。
“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警察。”席维无奈,只好掏出另一张假证——警官证,亮给护士们看,“我不是凶手,事实上,这个孩子在暴风雨中落入大海,是我给救回来的。虽不知道这位母亲为何指认我这个救助者为凶手,但据我观察,她的情绪极不稳定,想来是遭遇危难后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我不会介意,但如果要指证,最好换个精神状态正常的人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护士们面面相觑,席维身上带着一股铁骨铮铮的凛冽之气,刚刚那一番话说来,威严肃穆,甚至令直面者产生隐隐的恐惧。
如果真是凶手,绝不可能有如此惊人的气势,好像在他面前,所有人都是被估量被审视,等待他追捕的猎物。
警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护士们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当下就有人说,那孩子只是昏迷不醒,虽然可怜,但并没有死去,杀人凶手什么的,实在过了。
更有了解些情况的人小声议论,那场风暴特别可怕,连虞天王都掉落海了,这么小的孩子,如果没有人救,早就不知会被冲到哪里去。
“就是啊,明明是天灾,非诬陷别人扔她小孩到海里去,哪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该不是,想讹些什么……”
“可不能这样啊,要不今后谁还敢做好事……”
“我们严家还没有落魄到需要讹诈救命恩人的地步!”一个闷雷似的男声传来,严授纲导演怒气攻心之下,将片场里吼人的功夫使了出来,整栋楼都被惊动了,一时间,到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护士们都认得这位有钱有势的大导演,人人吓得噤若寒蝉,几秒之内就溜了个干净。
严授纲闭闭眼,自嘲摇头,“失态了。”
他仔细看席维,对这眉宇间英气逼人的高大男子,不免有几分激赏之意,“你是警官?”
席维随便点个头,对严授纲也很好奇,这个人,狗哥非常在意,今天晚上来医院找的,也是他吧。
他与狗哥认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警官,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严授纲主动伸出手来。
席维不握,“你妻子说我是杀害小孩的凶手。”
严授纲皱皱眉,看向年轻母亲,而这个女人自他出现后,就一直低头贴墙边站着,一点动静都敢发出。
“孩子是人家救上来的?”严授纲问。
“……是。”年轻母亲声如蚊呐。
“孩子是人家扔下去的?”严授纲又问。
“我……我不知道……”年轻母亲痛苦地抓住了头发,“我不知道宝宝怎么会掉进海的,真的不知道,呜呜……”
严授纲重重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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