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连颂抬手捂上他的眼,“再瞪眼睛就掉出来了,我说,我要娶你。”
柳暮山被殷连颂捂着双眼,感受着他手心里灼热的温度,透过一层薄薄的眼皮,那温度像是沿着全身的经脉,传到了五脏六腑。他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那也该是我娶你。”
这一天早上,剑寒川沉着脸站在凌褚山庄练武场上,景澜尴尬地立在他身边,听着凌褚山庄家丁说着“去敲柳护法的门被柳护法骂出来后遇见了殷护法殷护法说他们随后就到然而现在两人齐齐失踪”的一个冗长的故事。
剑寒川眉心跳了几跳,“让凌庄主见笑了,我这两个护法没规矩惯了,还请凌庄主不要见笑才是。”
凌鹤峰笑呵呵回道,“无妨无妨,既然二位护法有要事来不了,那咱们就先开始了。”
剑寒川做了个请的手势,凌鹤峰向前潇潇然迈了一步,“不瞒各位,我今日召集大家来,不仅是为了商定武林盟主最终的人选,还是为了一件大事。诸位都知,三年前的毓璜顶之战,魔教虽已覆灭,但教主顾炳天和他的长子顾朗坤却趁乱逃脱,杳无音迹。顾炳天此人阴狠歹毒,若是留着他,恐将又成为威胁武林的一大隐患啊。”
凌鹤峰说完,刻意顿了顿,神色间忧思难耐。台下有人耐不住性子,闹哄哄地讨论起来。
凌鹤峰捋捋胡子,又道,“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昨日,西掌门惨死屋内,犬子和我都内疚不已,所以当晚犬子一直带人在庄内巡查,生怕再有歹人暗中出手害了别人性命。谁知,还真让犬子抓到一个人,这个人,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凌鹤峰扬声吩咐家丁,“带上来。”
片刻功夫后,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地带到台前,面目狰狞,口里仍旧骂着。
两名身强力壮的家丁按住他,往他膝窝里踢了一脚,强迫他跪下。台下有人看清了他的长相,不禁大吃一惊:顾朗坤!竟然是顾朗坤!
剑寒川也微微皱眉,景澜更是惊愕不已,顾朗坤和顾炳天早在三年前就命丧玉珩顶,如今这个顾朗坤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凌霄来到台前,语气里有几分阴狠和倨傲,“顾朗坤,识相点就快些将顾炳天的下落告诉我,我还能大发慈悲留你个全尸……”
“呸!”“顾朗坤”目呲欲裂,破口大骂,“卑鄙小儿!”
凌霄不气反笑,“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啊,那我也只好杀鸡儆猴了。”他转身低声吩咐家丁,家丁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带了一个人来。
☆、相救
剑寒川一双剑眉紧促,这个人,正是昨夜溪水边那个少年,他和顾朗坤是什么关系?
凌霄扯起一丝冷笑,“这个人就是顾炳天的小儿子,顾朗坤的弟弟,顾朗星。”
台下早已炸开了锅,凌鹤峰一会儿抓了顾朗坤,一会儿抓了顾朗星,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鹤峰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三年前在毓璜顶,我们抓到了乔装打扮成小厮混进人群的顾朗星,本想饶他一命,谁料他竟死性不改和顾朗坤暗中勾结害死了西掌门,今日便用他逼问出顾炳天的下落。”
凌霄已叫人抬来一张刑凳,不等台下的人有什么反应,几名家丁已将顾朗星推上刑台,麻利地绑住他的手脚。凌霄挑眉看向“顾朗坤”,“顾朗坤,你睁大了眼仔细看着,你若是不说,这棍子一会儿可就是落在你身上了。”
“顾朗坤”拼力挣扎起来,被两个家丁按得死死的,只能愤怒大吼。
凌霄冷笑一声转回脸来,呵斥身边的人,“还不动手?”
家丁答应着,两根浸过盐水的红木杖一边一个搁在顾朗星臀上,随着凌霄的命令,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红木杖本就沉重,第一杖打在身上时顾朗星竟然感觉不到什么疼,等到第二杖呼啸而下的时候,才觉出后身一片火辣辣的肿痛,他能感觉到被击打的那块儿皮肤迅速肿起来,昨晚挨得几棍子本就沉重,伤全在内里,故而不过两杖而已,他就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台下众人早已被这变故惊得呆了,此时听着沉重的落杖声,才一个个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刑台上趴伏着的少年,显得过于瘦弱了些,与他们心中的魔教相差甚远。少年在红木杖的击打下一下下战栗,很快他的后身就有红色的血迹渗出来。偌大的练武场上只听得木杖着肉的声音和少年压抑不住的痛呼声。
景澜看得焦急,不禁低声喊道,“庄主。”
剑寒川手心里全是粘腻的汗水,顾朗星侧着脸趴着,下唇被咬出深深的齿痕,正紧闭着眼竭力忍痛,剑寒川怔怔地想起昨夜他说得那些话。
“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么……”
“只是今晚和明日的区别罢了……”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么?他知道自己今日要遭的苦楚,才想要摆脱这苦楚,自己救他上来,其实只是让他多受一些苦楚么?
“啊——”顾朗星熬不住这般狠厉的责打,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冲口而出。棍子再次高高扬起,剑寒川一个纵身跃到台上,一把抓住那根沉重的棍子。
凌霄戏谑地看着剑寒川,“剑庄主,他可是顾炳天的儿子,你可莫要有妇人之仁!”
“顾炳天的儿子又如何,顾炳天做的孽为何要转到他儿子身上,何况,顾朗星从未做下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今日毒打他来逼问顾炳天的下落,手段未免令人不齿。”
剑寒川抱起已痛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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