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笑了!施译最后给自己对杜唐“过度”的父控下了定论。这一定是每个人生不如死的青春期中或多或少都会遇到的小问题,调整好自己,别当回事,一定会过去的!
确定下战略方针,后继的行动就简单多了,总之一个字——躲。能不单独共处一室就不共处,能不讲话就不讲话,能不眼神交流就不交流。杜唐在书房他就躲客厅,杜唐在客厅他就回卧室,杜唐醒着他就睡觉。这样坚持了几天后,施译的生物钟完全紊乱,眼睛下那一圈大黑眼圈简直都快掉到脸下面去了。
腊月二十七的时候,杜唐打电话给施译说他有一份稿子落在书房了,印刷厂那边正在等着,让他给送过去。得,这下子连躲也躲不过去了。施译把书稿放进背包里就出了门,按照杜唐发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印刷厂,下了出租就看到杜唐站在门口等他。
只不过他身边还站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个子很高,身材很好,站在杜唐身边,俊男靓女,怎么看怎么登对。两人似乎很熟,因为杜唐罕见地没有面瘫,而是微微侧着头,像是很专注地听着那女人说话,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施译走过去的时候,杜唐侧身对着他,因而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这时候那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杜唐脸上的笑容竟然又扩大了一圈,炫目得简直连施译都要看呆了。
施译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是不抱过希望,在自己单方面如此明显躲避杜唐的时候,杜唐是不是能察觉到他的异样?是不是会觉得不适应,不自在?会不会因为好几天没有讲过话而想念他?然而这种念头的出现本身就是错的,施译知道不能这样想,因此每当心里冒出这一点点幻想就勒令自己马上刹车。
更何况……杜唐根本就不会觉得不自在吧。现在想来,十月份就算借着“世界粮食日”这样的蠢借口也要来学校看他的杜唐,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还有那个凑在他耳边说我想你的杜唐,是不是他的幻觉呢?那时候游乐园正在放烟花吧?礼花绽放的声音太响,自己出现幻听了呢……
施译快步走向杜唐,无视他脸上并不属于他的笑,木着脸将书稿递给杜唐,“哝。”他只发了一个单音节,算是打过招呼了,就想走。
“哎呀,杜唐,那是你儿子吧?都长这么大了?”那女人像所有长辈那样,看到小孩子总要大惊小怪一番,说什么长高了吧,漂亮了吧,都不认识了。
施译顿住脚步,突然很想听听杜唐的反应。
“嗯,过完年12岁了。”杜唐温柔的眼神落在施译的背影,停驻了一两秒,“进去吧。”
果然。施译狠狠踢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他还以为那人会趁机多和他说几句,就算是做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给外人看看也好吧?有什么事是他在乎的呢?
反正不会是他。
至于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和杜唐在一起,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好像相处地很开心,他通通都不想去管了。
从那天以后,两人之间好像更冷了。
腊月二十九,吃晚饭。这顿饭的气氛和之前几天无异,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难捱的疏远。施译草草扒了两口饭就打算回房。经过杜唐身边的时候,和往常任何一次一样,心脏总是会突然快速鼓动,一阵无法言喻的悸动从那个最柔软的地方顺着血液传递到他的指尖。
一阵酥麻。
最近这样的反应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明显了。好像越躲,越避而不见,那种隐秘的渴望,可耻的渴望,就更强烈——渴望见到他,渴望触碰到他,渴望他的体温,渴望他的气息。
可是……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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