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看起来年岁不大,差不多二十出头,两个脸蛋被冻的通红发紫,脑袋上带着一顶棉帽子,一边吆喝着牛一边和车上的两人搭话。
“两位是从南方来的吧?是要进京赶考吗?这阵子不少学子都来京中准备来年的春闱。”
张睿道:“我二人是来京中寻亲的。师傅可知道太常少卿林大人的府邸在何处?”
车夫一笑道:“哎呦,这小的可不知,两位要是找这位大人最好是去璐子胡同那边去问问,那边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不让走牛车,小的可从来没去过。”
张睿笑笑又道:“刚刚师傅说今年进京赶考的学子特别多?”
车夫道:“没错,这一上午,小的就拉了三个了,大多数都是南方来的,对咱们北方的天气不了解,冻的那叫一个惨哟~”
韩叔感叹:“这京城确实有够冷的,要不是咱们半路又添了衣服,恐怕到了京城都被冻成冰人。”
路上车夫遇上了另一个赶车的把式,爽朗的吆喝了两声又跟车上的两人道:“可不是,二位看着还好,可别染上风寒,天气这么冷实在不爱好,前些日子跟我们一起赶车的一个老伙计染了风寒就没挺过去……嗨,我说这个干吗,二位爷,前头到了,地上滑您小心了。”
说着就到了卖成衣的铺子门口,两人下车给了车夫二十文钱进了铺子。
一进屋,热乎气就扑面而来,原本头上身上那些雪花这会都化开了,流了张睿一脖子的雪水。两人互相看看都有点狼狈不堪。老韩心里暗叹,幸好自己预备买衣服,不然两人就这么去了林府,还不让人看扁了。
店里很干净,跟后世的服装店略有相似,各类的男女袍袄裙挂了一排,看得出老板很讲究,屋里熏了香,连带着衣服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杏色的襦裙,见到狼狈的两人并没有露出瞧不起的神色,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可是要选成衣?咱们这什么样的都有,都是现下京中流行的款式。”
韩叔道:“给我们公子挑一身料子好的,厚实些的衣衫,贵些也无所谓。”
那老板一听,笑意又加了三分道:“那客官可是选对了,咱们这前些天新上了几件貂尾,都是成色不错的,拿来做围领是再好不过的,正巧我铺子里的绣娘做了身小的,想来与公子的身量应该差不多,要有不合适的一会也就改好了。”说着,让店里的伙计把衣服拿出来。
伙计从里屋拿出来,是身件雪青的长袍,袍子外还一件同色的小褂子,褂子的领口处围着一圈白色的貂毛,看着就暖和,韩叔一眼就相中了,问张睿如何。
其实张睿对衣服没什么挑剔,只要够暖就行,只是古代男子都是长袍居多,一般只有农户才做短衫打扮。
张睿接了衣服到内间换上,衣服肥瘦还算合适,就是袖口略有些长了,张睿从内间出来,只见老板抚掌笑道:“这件衣服也只有公子能穿起来,公子肤白,这雪青最挑人了。”韩叔也瞧着直点头,虽然料子跟少爷以前穿的没法比,但也比刚才穿的那身像些样子。
张睿脸有些发红:“衣服很合身,就是袖口长了些。”
老板道:“不碍的,我这就叫绣娘给您改改,等上半刻钟便好了。”张睿去又回内间把衣服换回来,韩叔已经选好了衣服,一身棕色的长袍,样式简单,布料也不算上乘,大小倒是很合身。
不一会绣娘就把衣服改好了,张睿又换上,这回倒是像定做的一般,两人从铺子里出来,旧衣服已经装在包袱里了。这么一身衣服下来,又花了小二十两银子。临走时朝老板问了问璐子胡同,老板是个热心的人,直接喊了店里的伙计叫来个拉脚的轿夫。
轿夫大概三十余岁,两人一说太常少卿林大人,轿夫笑道:“林大人小的知道,这璐子胡同上到三四品的大员,下到六七品的官爷小的没有一户不知道的,少爷您先上轿子,小的再与你说。”因为老韩一副下人的打扮,所以那轿夫与他并不是太热络。
另一个轿夫也也跟了过来,两个人抬起轿子,稳稳当当的开始走,韩叔背着包袱跟在轿子旁边。
张睿掀开轿子窗口的挡风帘子道:“韩叔,一会到了林家我该怎么说。?”
韩叔:“少爷不必紧张,想来张家的变故你舅舅也是知道的,一会到了林家您只管放心就好,韩叔再不济在你舅舅面前还是有几分脸面的,他定不会刁难你。”说着伸手把帘子放下“少爷身子弱,可不能再吹冷风,这里不比徐州,万一生病了,我也不方便去照顾你。”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一处府邸的侧门停了下来。轿夫道:“小少爷,这就是太常少卿林大人的府邸。”
韩叔给二人结了钱,拉着张睿敲开了林府的大门。
☆、第七章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门童,一身深蓝的布衣,头上绑着一个发髻,揉着眼睛看样子像刚睡醒。
“不知二位到林府有何事?可曾下过帖子?”
韩叔道:“我二人是徐州来的,这是林大人的嫡亲外甥张睿,这么些年没见到舅爷,实在不尽孝道,今年特地赶在年前来给林大人拜年。”
那门童并不认识两人,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林大人的亲戚,可又不好怠慢,便把两人带进门房里,去内院通报一声。
门房里生了火并不冷,小门童临走时还给两人倒了杯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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