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境绝望地摇头,酸涩的眼眶溢满了眼泪,“让他们去死的,明明是我啊!是我把病毒搞出来的!如果我没有完成最后一步,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他迷茫地看着白凌,似乎白凌才会知道问题的答案:“病毒泄露点是在s市一座高塔里,这么明显一座大楼,如果没有政府允许,怎么可能会存活在这里?背后到底是谁……”
当警方查到高塔时,那里的实验体已经全部遣散了,只留下曾经做过人体实验的几个器具而已。白凌很相信秦川做事的能力,但当林修境亲口提出来,他还是愕然无言,他在推卸罪行,故意加重林修境的负罪感,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为下一步计划服务。
所以白凌只能一遍又一遍催眠他:“小修,你现在需要休息,就不要想太多了,好吗?”
林修境挥开他的手,苦笑着摇头:“我知道了,我会亲自查出来的……无论真正的罪人是谁,此时此刻,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赎罪了。”
“你别这样想,那些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没人怪你。我们只要好好挽救就可以了。”
白凌双眼暗沉下来,看见林修境这么痛苦,他也跟着心如刀绞,那种负罪的痛苦,就像被灭顶的内疚感凌迟着,一刀一刀地剜着心脏。
可除了心疼,他又能做点什么呢。
不能.
不能后悔,也不需要后悔。
一切都如他所愿。
——复仇,灭口,把天堂变成地狱,把林修境推向深渊。
事情一直按着计划来走,非常顺利,几乎没有哪一步不是他能算计到的,可是,为什么还会如此难受,难受得他都忍不住鄙夷自己——当你把所有罪恶揽上身时,我却在哄骗你的同时,利用这个谎言,一步步加重你的罪孽。
“不。”林修境抬起头,疲惫不堪地轻声说:“我要留在这里。”
白凌表面震惊,内心却是阴郁满布,和他想的一模一样,林修境注定被他所用,故意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总得有一个人要为此负责。”
林修境心力交瘁,心脏好像不在原来的位置,不知丢失在哪个角落里。他缓缓吁了口气,顿时目光如炬,仿佛一夜之间清醒了过来:“有生之年,如果我没有研制出疫苗,就诅咒我孤独一生,穷尽所有,永远不得离开南市半步。”
他对白凌说,也对自己说,在往后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里,那句誓言一直蛰伏在他的心底,像一扇门,永远挡住白凌的进驻。
☆、战后
“老师,老师,起床了。”
林修境正全身心沉浸在梦里,被叫醒后,艰难地撑开眼睛,没想到助手小茗的脸刚好凑到面前,把他吓得一阵蒙圈,直接在书桌上弹坐起来,缓了一会才揉揉压得酸麻的胳膊,问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
“怎么才叫我?!”
林修境睡得脑充血,站起来时眼里直冒星星,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小茗面前。“会长有来消息吗?”
小茗连忙给他倒了杯水,“没有。您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梦啊,睡得特别熟,叫都叫不醒。”
林修境头疼地按压着太阳穴,脑子被十年前的画面闪得快要爆炸,他甩了甩头,水没来得及喝,就抓起公文包快步往外走:“开车,直接去公会。”
南市最大规模的人血大战爆发后,事发现场,公会的五栋建筑已经被火烧成空壳,空气里漂浮着烧焦尸体的味道,香香的,又夹着一丝酸腐味,闻起来有些像烤肉上涂着过期的腐乳。林修境被自己的脑补恶心到,连连摇头,吩咐善后的人把现场清理干净。
吸血鬼与猎人积怨多时,爆发战争并不奇怪,林修境隐隐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可当亲眼看见满地尸体,挖掘机把满地的断手残肢铲起来,装了整整几卡车,又是另一回事了。
除了猎人和吸血鬼的尸体外,林修境还发现场存在大规模的实验体,虽然有着吸血病的性征,獠牙和指甲都有,但已经没有正常的人样,很恶心,连工作人员都趴着吐了几回合。林修境把事情理了一通,把目光锁在白凌身上——即使不是他主使的,也肯定和他密切相关!
因为不可能是别人!
如果南市有这种异动,白凌肯定查的出来,他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若不是有来头的人暗中策划这些事,为什么实验体会大规模性地爆发
林修境不敢相信,只能逼着自己不要乱想,没有证据,就没有资格为谁定罪。若是白凌干的,他那么谨慎的人,知情者肯定没几个,秦川一向唯白凌马首是瞻,只要白凌不想让自己知道的,那边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现在要查清楚,估计只有等正主醒来了。
一想到白凌可能背着自己干一些有违人伦的事,他就完全没办法专心工作,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老师,你到底……”
这几天领导一不在,所有事都得林修境自己扛着,他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对实验体做进一步的研究,所以吩咐其他教授重点关注这事,自己则把公会的行政事务包揽下来。
说来也奇怪,一座城市死伤过万,一夜之间发生大规模的暴力事件,新闻居然没有长篇累牍地报道,政府当局只是草草带过,派了一些兵力过来帮忙恢复,就不了了之了。唯有民间的一些公众号还在传,可惜相关图片全变成「无法显示」,大家都心知肚明,私底下传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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