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被当面打了脸,只能无奈地摸摸鼻子领着徐家的医者离开。
大概是看出他的尴尬,那徐家的医者在出门后试图找些话题,和缓这种奇怪的气氛,两人并不相熟,所以便说起了刚才拒绝受诊的姚华。
“马公子,那位将军气色红润,神光内蕴,声音也清朗有力,显然再康健不过了,不像是有伤或得了什么重症。”
望闻问切是医家的基础,徐家人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明白。
“我看,也许是公子误会了?”
马文才也并不认为姚华是受了重伤,请徐家人来看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此时他心里也已经有七分相信姚华没受伤,表情却越发凝重。
那徐家人也不知道马文才为何表情如此沉重,在这种气氛之下,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连客套都不客套了。
等马文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早有人已经等着,眼巴巴地来打探消息。
“马文才,听说你带医馆里的人去看姚参军了?姚先生怎么了?早上被傅歧伤到哪里了吗?”
祝英台一见马文才回来,担心地站起身,连声询问。
疾风没跟马文才去,如今也在屋里里,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显然他之前也被祝英台这样问过了。
马文才挥挥手,让疾风先出去。
这种隐秘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祝英台这样沉不住气的,说不定三言两语就被套出话来,马文才自然不会跟祝英台说明原委。
他见祝英台一脸担忧,嗤笑一声说道:“怎么这么担心姚参军?别说你突然看上他了。”
马文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却没想祝英台突然两颊泛红,眼睛晶亮,见马文才看她,居然还突然捂住了脸,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他他他看到了什么?
祝英台这这样子是什么情况?
“祝英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马文才觉得这世界真的疯了,自姚华来了以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很诡异。
祝英台没恋上梁山伯,也没恋上自己就算了,看上一个听都没听过,还是北魏来的来历不明之辈是什么鬼?
如果说祝英台恋上梁山伯是悲剧,那恋上元魏贵族简直就是惨剧好吗?
他千方百计“不计前嫌”地想要改变她上辈子乱七八糟的悲惨命运,难道就是为了看到她的未来,像是奔驰的马车一样朝着悬崖尽头夺命狂奔吗?
就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浮现祝家“里通外国”被当做造反或卖国贼处置的画面时,祝英台苦恼地一声哀嚎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我只是欣赏他的男子气概啦!你不觉得姚先生身上有一种寻常男子没有的洒脱吗?”
祝英台捂着脸,像是怕人笑话一样地说:“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只是觉得在他身边很安心,很有亲切感,你别说得那么夸张,说得我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没有就好。”
马文才感觉自己心都要操碎了,再三警告:“你我皆是士族,成亲要讲究门当户对媒妁之言,姚华身份不明,又是敌国投效的将种,即便你有什么想法,祝家也不会同意的。为了避免以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最好还是断了其他的心思……”
未婚女儿偷偷欣赏男子倒也不是不行,若是投瓜掷果还算是雅事,但是要更进一步做出追求之举就有些出格了。
马文才因为知道祝英台女扮男装到会稽学馆,一旦被发现会面对多大的压力,所以更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举动代表着什么,不想她日后后悔。
祝英台原本把马文才当知己,但在有些事情上,两人价值观相差的鸿沟根本就没办法填补,此时也就没自讨没趣,胡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开始说起自己刚刚看见的事情。
“我刚刚看傅歧急急忙忙去找子云先生,似乎出了什么事,可是又不好去问什么情况。”
祝英台小心翼翼地看了马文才一眼。
“你说,会不会是傅歧的兄长有了消息?”
“你是说……”
马文才正准备追问更详细的情况,疾风却入内通报傅歧来访。
这便是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对视一眼,请了傅歧入内。
傅歧早上刚跟姚华比过武,因为被马文才和祝英台当面呛了几句,现在应该正是闹别扭的时候,可却完全不顾面子来找他们,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将来意一说,马文才顿时明白了傅歧为什么神色这么慌张,因为他遇到的麻烦,根本就不是他们这样的身份能够解决的。
傅歧一到了盱眙,就给在嘉山附近打探兄长下落的家人去了信,这些家人在这里找了这么长时间,可以说下游所有收留、救治过朝廷官员的地方都找过了,却都没找到傅歧的兄长。
后来傅家人冒着危险去了一趟浮山堰上游,终于得到了一些消息,说是浮山堰刚崩的那几天,有魏国人打扮的士卒乘船在淮水中捞走了一大批人,因为船不多,那些人专门救水中穿着梁国官服的官员。
如今到处都打听不到傅歧兄长的消息,怕是傅歧的兄长和那些失踪的官员一样,被魏国俘虏了。
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倒是比下落不明还要糟糕。如果只是下落不明,傅歧兄长穿着官服,无论是死是活,发现的人都要上报朝廷的,是抚恤还是极力救治,总会有个说法。
可一旦被魏国俘虏,结局会是如何,就谁也不知道了。
要是魏国有所求,这些俘虏也许会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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