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祝英台对外已经“毁了容”,但单纯毁容不够,假死容易弄假成真,唯有得了无法医治的恶疾才行。
祝家和马家想要结亲,幕后之人必定要派人问责,这便是装病的最好时候,等祝英台染了“恶疾”,糊弄走了建康那边的人,他家因为“恶疾”拒亲便不会有道义上的问题,也不会影响他日后的婚事。
至于祝英台,自然是不能“痊愈”的,到底是就此假死遁走还是想法脱离那边的控制,让“祝小郎”出世,端看祝家庄的选择。
也难为马文才仓促之间想出这个法子,这比直接退亲引得两家关系紧张更好,而且帮祝家庄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问题,即便最后的结果还是要退亲,祝家庄也没办法指责什么,除非他真想看着祝英台被带走。
当然,因为这番谋略是仓促中想出来的,其中还有许多粗陋之处,譬如褚向知道祝英台和自己交好,两家结亲并不会让祝英台“抑郁成疾”,怕是还要想些其他连褚向都能被骗过去的理由。
当务之急便是把装病的药做出来,和祝家庄制定好“做戏”的步骤,以及……
无论是在丹阳的“祝英台”,还是在鄞县的祝英台,都必须先接回来。
没了女主角,戏还怎么唱?
马文才这边得了徐之敬的肯定,当即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推行他的计划,在被徐之敬送出去时,他慎而慎之地又提醒了徐之敬一次。
“徐兄,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包括和你交好的褚向。”
“褚向?”
徐之敬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到褚向,笑着说:“他不是喜欢多问的人。况且,我也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褚向好几天没出现?
祝英楼说他出现在会稽学馆,必须要对褚向那边有所交代,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话说起来,我看他似乎和什么人有过争执。”
徐之敬皱着眉,“我最后一次见他时是想邀他一起下山买些东西,那时他遮遮掩掩不出,我看他的脸似乎有点肿,像是被人扇了耳光。”
“啊?”
马文才一惊。
“也许是我多想了,他如今是天子门生,谁敢对他动手?”
徐之敬为自己的猜测好笑。
“正是如此。”
马文才对这个话题一笑而过。
“大概是不小心撞到了吧。”
马文才将疑惑压在心底,又再三谢过徐之敬,这才跨出院落。
这一出去不要紧,甲舍中一片沸腾景象,甚至还有乙舍的学子拥到甲舍附近,似乎要看什么热闹。
上一次这般人声鼎沸,似乎还是祝英台书写“书墙”的时候。
马文才莫名地拉过一个士生,开口问:“兄台,发生什么事了?”
“啊,文才兄!”
被拉过的士生一脸兴奋地说:“你还不知道吧?虞舫请人捉刀被发现了,说是满满一书匣的文卷,散的到处都是!”
“贺馆主让他到谢使君面前重新射策一次,为自己正名哩!”
“文卷?”
马文才赫然一惊。
“是啊,不同字迹、不同行文风格的策论,啧啧啧,鬼相信是虞舫写的!”
马文才放开那士生,一脸古怪。
之前他曾笑着和傅歧谈论,说若是虞舫派人捉刀,一定会有些蛛丝马迹漏出,于是便稍微打听了下。
但因为祝英楼来访,加之祝家结亲的事情太过急迫,他就没心神继续调查下去,把这件事丢在了那里,准备等祝家事情想出办法,再空出手来关注虞舫这边。
既然他没有动手,那是谁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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