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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中弥漫着刚刚沐浴过后的皂胰的清香。
很淡,却亦然可闻。
帝王坐在案几旁,俯首看着地图,浓黑的墨发梳的一丝不苟,上面还沾有水渍,出兵在外,自然不便携带宫女,而且他一个人自理惯了,鲜少找人伺候。
“咳……臣没想到鲁大人之子竟也在军中。”鲁素一贯清高自傲,常说武将光会动手,不会动脑子,怎么会自己儿子从军了?账内的安静让青城陡然间平添口渴,她找了话题。
萧辕依旧没有抬头,青城见他身上只着白色中衣,领口微微敞开,突起的喉结一目了然,再往下似乎还能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她想了想,道:“陛下可以用晚膳了,臣这就去端进来。”
“站住!”
她一转身,萧辕就叫住了她。
青城复而又转了过来,萧辕的脸色算不得阴沉,但他这人不笑时,给人的感觉就是肃重严厉的,她判断不出他是否生气了,潘岳与她本为同窗,又是亲家,她总不能拒他于千里之外。
只是不知道萧辕能不能理解?
他当然不能理解,一个帝王需要理解谁!
青城尚且没有自恋到以为帝王非要听她解释不可,他没有动怒,那是最好不过的。
“陛下,还有事?”她问。
萧辕眉目俊冷,像山间的冰泉,长白山顶的积雪,愣是将春末的温热驱散了去。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萧辕欲要说出口的话,尽数化为君王的威严,沉默中摆了摆手,示意青城退出去。
她当然乐意之至,随后又让随军的侍卫送了饭菜入帐,没有帝王召见,她是不会再踏足半步的。
大司马有自己的营帐,与帝王邻近,青城用过饭就窝进帐中给家里写信,算算日子洛芙蕖与十一王爷应该已经抵京,洛景航顽固不化,最恨她这种鬼蜮伎俩,就算洛芙蕖还活着,他那个当大哥也未必高兴的起来,定又会觉得她又做了有损洛家门楣的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青城屏息未动,眼角的余光瞥向一侧的黑色皂靴时,猛然间抬头,手里的小机关已经蓄势待发。
“大胆!谁让你进来的!”青城喝道。
面前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鲁素的长公子---鲁荀,此人相貌堂堂,身高体健,听说幼时不爱读书,叫鲁素一番痛心,最后也只能任其发展,又过了几年便在禁军寻了职。
鲁荀也是陪驾的护卫之中,想必这肯定是鲁素特意安排的。鲁素一心想着让她不得善终,青城觉得很有必要对他的儿子保持警惕。
鲁荀面色不善:“司马大人这么惊讶做什么?大人不就是好男风么?就连冀侯大人也不放过,卑职只是好奇,大人这样的…….对卑职有没有想法?”他步步紧逼。
青城没有后退,她估测鲁荀可能得了其父的首肯,故意给她难堪,但还不至于胆大到对她这个大司马动手!
“怎么?鲁侍卫是想自荐枕席?”青城笑道。
燕京传言洛大司马乃世间少有的舒色,就连女子也难以企及,以往鲁荀只是隔着远远的距离看过她一眼,并没觉得哪里惊艳,如今这般靠近,倒是心智有了一刻的震惊。
鲁荀眼中果然闪过一丝鄙夷之色,父亲说的没错,这大司马就是祸害朝纲的佞臣,让冀侯拜倒在‘石榴裙下’也就罢了,就连帝王也不放过,妹子即将入宫伴圣,决不能让这等奸佞坏了事。
鲁荀暗忖时,青城也寻思一二,她营帐外面本有侍卫守着,鲁荀却能如入无人之境,那么肯定是事先准备过,她就算喊出声,也未必有人能听到,倒是隔壁的帝王?
不行,那样太丢脸。
她又莞尔一笑:“鲁侍卫不说话,那就是默认,别告诉本官,你今晚是特意来侍奉本官的?说吧?是想让本官提拔你?还是帮着你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嗯?”
司马大人美眸流转,饶是在几片烛火之下,那股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魅色也晃的人眼花。
鲁荀已有几房妻妾,早就体会过女子之美,却不想男人也能妩媚好看到这种境界。难怪冀侯与陛下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鲁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愤怒羞燥不已,他的心机比不得其父,又是受鲁素灌输道义思想长大的,这厢也顾不得官位悬殊,指着青城的鼻子道:“洛司马!你好歹也是朝中大臣,我父亲之前与我说起大人的处处不是,我还将信半疑,今日一试探却是果真如此,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头,别误了江山,误了苍生,到时候就是下地狱也难则其咎!”
鲁荀是个耿直的武将,能说出这番话,也着实为难他了。
能不耿直么?果然是有其父就有其子。
且不说她洛青城是否当真霍乱朝纲,就算是真的,能当面上前唾骂的也是没脑子的。别说是他是鲁素之子,就是鲁素本人,只要青城够狠辣,鲁素也迟早消失在朝堂上。
青城道:“说完了?你知不知道陛下就住隔壁?如此大声喧哗,是想向陛下证明你鲁家是如何忠君效主么?”
鲁荀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胡说!我不过是看不惯你这等佞臣!”
眼看着鲁荀就要动手,营帐被人拉开,曹忠吓得额头冒汗,忙道:“住手,快住手啊,鲁侍卫!大司马伤不得!”
青城见势收回了手里的机关。恐怕曹忠迟到一会,不是鲁荀伤了她,而是她伤他,到时候鲁素那老顽固指不定又如何开罪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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