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得叫醒他。
这一拳带来的效果还算不错,曲灵风的嘴角甚至擦出了血丝,不过这也使得他回过神来,脑子清醒了一些。不过哪怕现在,他还是有些呆愣,他睁着迷茫的眼睛,愣愣的看向莫狂子,像是迷路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莫狂子掏出木板,飞速写道:‘现在注意听我说,我要剖开银的肚子,取出小狼。’按住明显又激动起来的曲灵风正色,‘你若是还想要银活着现在最好冷静下来,我这里缺少很多东西,但大多已经来不及了,你用轻功回去,帮我取来烈酒、针、和棉线,要快,只有这样银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曲灵风的眼睛动了动,看着伏在地上低声哀叫的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你知道银有多在乎自己的孩子,而且虽然我说可以拍碎银的孩子,可我们能不能保住银的命,谁也不能确定,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去赌一赌,至少我可以保证,用第二种方法我一定能保住小狼。’
“……你有多少把握能保住银?”曲灵风定了定神,看向莫狂子,眼里满是认真。
莫狂子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个数字,‘一成。’
曲灵风慢慢的垂下了眼睛,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只有那只小狼能保证吗?而银却……只是一成的把握而已,然而即便这样,他却不得不去拼,“解开我的穴道,东西我帮你去取。”他的声音恢复冷静,只是有些颤抖的尾音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然而现在已经没人在意。
莫狂子看曲灵风慢慢冷静了下来,知道现在他道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这才终于解开了他的穴道,让他回去取东西。莫狂子大致算过,若是以曲灵风的本事,把轻功运到极限,来回一次半刻钟也已足够,这般看来还算来得及,希望等到他缝合的时候,曲灵风能够赶回来。
莫狂子看着曲灵风飞快离开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拔出短刀,抵在了银的肚皮上。入目的是银恳求中带着信任的目光,莫狂子闭了闭眼睛,让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沉静下来,再慢慢吐出,再次睁眼,里面已经满是坚定。
……
其实若是在现代,剖腹产什么的再平常不过,各种仪器设备和专家坐镇,银大抵也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到底这里是古代,卫生条件以及手术的工具都简陋到不行,在加上他到底不是专业的手术人员,虽然对于人体构造算是了解,但狼和人差别其实很大,他实在是无法保证银最后能够活下来。
不过他必须要试一试,为了那哪怕一丝的希望。
突然,一阵刺痛从左肩传来,起初只是微微的刺痛,但下一秒便蚀骨的疼了起来。
糟糕!是附骨针!他竟然把这个忘记了!
原来这个时间正好是附骨针发作的时间,之前事情太多,莫狂子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发作开来,让他一惊。
该死的,这附骨针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莫狂子暗骂。他接着咬紧牙关,却仍旧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呻吟。不行,现如今手术已经刻不容缓,若想银还能有一丝生机,就只有……
莫狂子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他调动了身体里全部的内力,运到左肩抵挡起来,虽然他知道这般下来下一次的疼痛一定会增加到超过他的忍耐力,可是他却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银出事。
果然疼痛立减,莫狂子重新把刀抵在银的肚腹上,抿紧了唇,接着,撘在刀柄上的拇指压了下去。此时的莫狂子,额头上满是汗渍,一滴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显然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再分不出一丝精力去擦擦汗,不过即使这样,他握刀的右手却干净利落,没有一丝颤抖。
破开肚皮,小心的避开里面的内脏,只是没有麻醉的手术疼痛非常,白狼终是哀哀的低叫了起来,然而似乎这次长时间的生产已经耗费了它太多的力气,现在的银只是歪着头,微侧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莫狂子的短刀压下,大量的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鲜血淋漓的肚腹中,三只小狼静静的蜷缩在里面,莫狂子小心的呼出一口气,直接把手伸进去,一一把那些小狼掏了出来。
莫狂子的动作很快,曲灵风自然也不慢,所以当曲灵风一阵风的赶来,正好看见莫狂子从银的肚子里抱出小狼。
银这次本来怀有三只小狼,只可惜有两只一出生便已是死胎,唯一存活下来的是一只小公狼,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很是柔弱,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只手掌般大小,瑟瑟的蜷成一团,合着小眼睛,鼻翼却在一抖一抖的动,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然而莫狂子来不及松口气,便一把抓过曲灵风带来的针线,用烈酒消了消毒,便开始动手缝合银的肚皮。
那长长的刀口甚是骇人,暗红的鲜血流了满地,直看的曲灵风一阵鼻酸,然而他却知道,现在不管他多么心疼,都不能过去打搅哑七,因为银的生死就掌握在哑七的手上了,所以哪怕他再想跑故去安慰拥抱银,也还是站在这里硬生生的忍着,直等到哑七缝合完毕,好叫他好好安慰安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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