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从小到大就没有吵赢弟弟的时候,现在也只是青着一张脸,扭过头去,不肯讲话。张之初对他这幅模样都习惯了,只消让他气上几天就好了,大大咧咧的站着,也不放在心上。
范铉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笑出声来。张之让对这两个堂兄头疼不已,这时候听范铉超笑,知道他是有话要说,赶紧道:“超哥儿你笑什么?”
范铉超束手说道:“我那弟弟如今只有六岁,要等他和我这般犟嘴,还得等个几年。”
张之极张之初听了这番话,两人对视一眼,居然一起笑了。张之极道:“朗哥儿聪明可爱,定然不会像之初一样和你对着干。”
张之初刚想习惯性地回嘴,却生生顿住,只是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范铉超、张之让和倪后瞻三人对视一眼,默默笑了。
几人一同离开花园,感觉却比来时亲切。
☆、第16章 几番心思
范景文自然是要问一问他们和信王殿下相处如何的,范铉超并不觉得范景文会因此责备他,而且瞒也瞒不住,索性就直说了。
范景文听他说完,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呀,就是胆子大。别人见到皇子王孙,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生怕出错的?就你一个,不害怕就算了,居然还大大咧咧的。”
范铉超嘿嘿地笑,暗想着幸好没有没告诉范景文自己明着偷窥信王还被人发现了。
“算了,既然信王殿下没有当场不高兴,想必也不会之后再找你麻烦。”范景文说道,“听说信王殿下敏而好学,谦和有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兴许你今天在信王面前愣头愣脑的,反而露了脸。这也不是坏事。至于极哥儿的话,虽没有那么严重,你也该好好记着,整天个说话没有网。最怕祸从口出!”
范铉超一一应下,范景文这才满意了。回到府里,范景文自去找张氏说话。范铉超早就让静楼拿了自己在国子监的作业去给陈先生看了,他回来,正好去请教陈先生。
范铉超请了一天假,晚上也不必回去国子监,第二天早上再早早出发。
范铉超早早出发去国子监学习,在宫里的朱由检也不能一觉睡过大半天。明朝的皇子的教育方法和清朝康熙的教育方法截然相反。明代皇子上学晚,好的也不过六岁才开始识字,十多岁才上学,更有像天启帝朱由校这样当了皇帝还大字不识几个的。
明代的皇帝各个都是奇葩,大约也和教育问题有关。
但朱由检不同,他生性喜欢读书,小时候识字不多时,常常叫认字的小太监给他念书听。若是小太监声音小了,他便会斥责。
重生以后,朱由检也不需要小太监给他念书听了,自己读书,自己背书。他常去给原本关系一般的皇兄请安,天启帝也乐于接触自己这唯一的兄弟,渐渐的,两人关系就好了起来。
朱由检又央求了天启帝给自己找老师,天启帝倒是无所谓,他不喜欢读书,却也知道读书是件好事,没道理拦着不让。于是,天启帝便派了几个翰林学士,饱读诗书的鸿儒给朱由检上课。
朱由检虽然没像范铉超一样,得到记忆力的金手指,他却凭着十七年当皇帝的经验对各位师傅的功课颇有见解。久而久之,也就传出了敏而好学的名声来。
他才十一岁,更是现在还未生一子的天启帝仅有的御弟,除了提高自己实力,国家大事无论如何是插手不了的。他一动,就有多少人盯着他,妄图给他安上一个不轨之心。
想到这些糟心事,朱由检书也看不下去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贴身服侍的太监曹津见状,问道:“殿下因何叹气?”
朱由检揉着眉心,低声说:“无事可做。”
眼看着后金一日日发展壮大,眼看着魏忠贤一步步祸乱朝纲,眼看着大明山河日下,年月无多,他心中的无数想法,无数抱负,无数怨恨,无数不甘心和那些要一雪前耻,以证明自己的迫切心情都无法实现,只能困在这深宫之中动弹不得,不正是“无事可做”吗?
只是曹津对此一无所知,他笑道:“再过半个时辰,林侍读就要到了,到时候就有事做了。”
朱由检并不答话,曹津只好默默不做声。
这位殿下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常说些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话,比如说现在。每次他回答殿下的话都不知道哪句能让殿下高兴,哪句会让殿下生气,心思实在难测。不过,信王殿下虽然心思难测,脾气却好,少有动手惩罚的时候。若是被分去服侍客氏,那才是担惊受怕、如履薄冰。
在信王殿下手中做事,只需要记着八个字:忠心耿耿,少说多做。
朱由检并不在意伺候自己的太监们的想法,他就算是重生了一回,他也是一个享皇子出生,有皇帝谥号的天之骄子。
对于太监宫女的态度,朱由检只有要求忠心和能力,对于那些没有忠心的,不管是多有能力,朱由检也是一个不留——大明到现在,除了人多,还剩什么?你不做,自然有人去做,你一个顶俩,那我就用两个人换你,你一个顶仨,那我就用三个人换你。除非你天纵英才,否则都是可以替换的零件。
比如说上辈子伺候了他十几年的徐应元,当初为魏忠贤说了一句话就被赶走了,甚至到了这辈子,朱由检也不用他,换了胆小忠心的曹津来。
那些糟心事不想也罢,朱由检转而想想最近开心的事,不期然想到了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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