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说你上次教我的那个……一元二次函数,我有些地方不大明白。”
周放松了口气,“那没问题,我现在就教你。”
端木宁严肃地点了点头,认真道:“谢谢你。”
目光却一直盯着桌子,再也不看周放一眼。
周放拿了端木宁的练习册,找到端木宁勾选的题目。
郁闷的是,夸下海口在先,可那五道题目自己居然有两道不会做?
把会的那三题拽拽地给端木宁解出来,另外两道不会的,就说:“这个不是重点,不会没关系的,你看别的题吧。”
端木宁拿过周放的演算稿,轻声道:“你的字写太大了。”
其实是凌乱不堪。说得太委婉,周放没明白,笑道:“呵呵,没办法,我豪爽惯了。”
“考试的时候,老师改卷见到你那狂草,说不定会扣分呢。”端木宁一边写字一边说,似是不经意间提到一般。
“唔,好像是。”
“数学就是看解题步骤的,老师都按步骤给分,你写太乱了,找不到给分点吧。”
“嗯。”
“以后写整齐一点吧。”
“好。”
端木宁抬头,看了周放一眼,又低下头去,“能给我看看你的数学卷子么?”
周放乖乖拿出卷子,虽然那五十八分让他有点丢脸。
“你的选择题填空题几乎全对呢。”端木宁轻轻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卷子:“后面解答题一大堆0分。”
周放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大题不会做嘛。”
“可这题目跟选择题其实是一个类型的啊。”端木宁看了看卷子,挑了一道挺面熟的函数题,拿了张草稿纸演算起来。
看着这样认真的端木宁,周放心底居然有点感动。
这孩子,当初找自己教他数学,其实是变相的激将法吧?是为了让自己对数学产生兴趣,把数学学好吗?
要不然,他那么好的数学成绩,哪还用自己教……
片刻之后,端木宁便做完了题目,把本子推给周放看。
“你看,证明题的步骤一定得写清楚的,证明出一点就有相应的分值,我们老师是这样说的。”
“嗯。”周放笑着坐了过去,拿起端木宁的本子,“可是,你写错了呀。”
端木宁脸一红:“你们高中的题目我又没见过!”
“呵呵……”周放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自己写吧,我去写作文。”
“嗯?作文?什么题目。”周放好奇地凑过去,只见端木宁的作文本上写着一行端正的钢笔字“我的老师”
“哈哈哈哈。”周放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你们老师真是的,让你们写她自己?臭美呢吧。”
端木宁点头:“我也不想写她,写坏话肯定被她骂,好话又写不出。”
周放想了想,拍桌子道:“这样吧,你第一段先狠狠夸她,夸到天上有地上无简直是圣母再世,第二段就写典型的例子,比如有同学问她特愚蠢的问题她都能耐心解答,比如感冒发烧了还带病来上课之类的,最后再来个总结陈词:我们老师,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老师,我爱我的老师。”
端木宁轻轻笑了起来:“你以前就是这么写的?”
“呵,我可没那么虚伪。我们语文老师那会儿特别瘦,我用了个骨瘦如柴被老师红笔打了叉,我啊,太直接了。”
“我也不虚伪啊。”端木宁扬起嘴角轻轻一笑,把作文本摊开在周放面前,周放凑过去一看,那红笔给画得真是惨不忍睹。
周放认真地看着端木宁,半晌之后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小子行,颇有大哥我不怕死的牺牲精神。”
端木宁垂下头若无其事地收回作文本,“平时作文写真实想法没什么,考试的时候我就逼着自己按格式写,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不对?”
周放愣了愣,原来这孩子又在拐弯抹角教育自己呢?
是暗示自己考试的时候规矩点儿吗?
周放不禁失笑,看着严肃起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教育自己的端木宁,只觉得他特可爱,特想让人捏捏他的脸蛋。
手伸出去,脑海里突然窜过他染着□满脸潮红的样子,颤了颤,赶忙缩了回来。
端木宁似乎也察觉到不对,慌乱地别开视线,握紧笔杆垂下头:“快写作业吧,都十点半了。”
周放嗯了一声,坐在端木宁对面,开始写另一份试卷。
诡异的气氛下,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甚至觉得呼吸困难。
好不容易撑着写完了作业,端木宁转身去睡,周放这才回了卧室。
卧室的空调坏掉了,周放抖啊抖地爬上床,揪起大熊抱着,还是觉得冷。
闭着眼睛半天睡不着,却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朝卧室走来。
周放屏住呼吸,只听端木宁推开了门,走到自己床前,“你睡了吗?”轻轻软软的声音让人心底也柔软起来。
“没呢,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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