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闲谈,远远坠在迎亲队伍的后面,并不刻意隐藏行迹,倒像是一对游山玩水的情侣。过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处集市,此处是附近苗人交易的聚集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行各业俱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张元宗两人在街边的茶摊稍事休憩,又遇到了那几位苗人。他们从集市的各个方向汇集于此,脸上尽是惶急失望之色,一坐下就猛灌了几口茶。他们发现临近座位上张元宗两人,遂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又自顾自商讨起来。
只听其中一皮肤微黑,面容英挺的苗人,道:“都问遍了,也没找到一点线索,他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可如何是好?”旁边一浓眉大眼,稚气未脱的少年,忿忿道:“都是红苗那帮贼人卑鄙无耻,抓走阿妹,想胁迫阿爸放弃苗王竞选,我看还不如杀到武定道,直捣红苗的老巢,闹他个底朝天。”
那苗人闻言脸色微变,轻喝道:“老三,胡言乱语什么!明天就是七年大选的日子,若按往常情形,以阿爸的声望,必会连任苗王,但此时阿妹被掳走,苗王大选已存在变数。若你再莽撞冒失,阿爸竞选岂不是更加艰难。”
苗族少年低眉垂目道:“二哥,我错了,可是阿妹现在下落不明,若是有个好歹,我们怎么向阿爸交代?”那苗人冷静道:“他们抓走阿妹是为了威胁阿爸,必不会伤她性命。此处离罗生谷已是不远,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阿妹,以免阿爸受到挟制。”
罗生谷是一处位于丘北道、钟山道、武定道交界处的山谷,四面环山,唯有北边的山势较缓,开辟了一条通行的道路,谷中四季如春,景色优美。罗生谷是整个苗族最重要的祭祀和议事之地,历届苗王竞选就是在此谷中举行。
几人一时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决定守在罗生谷的必经之道上,若红苗要用苗族少女威胁其父竞选苗王,必定会前往罗生谷。他们定下此法,遂纷纷起身准备前往罗生谷,欲守株待兔。
此时,一位青衫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领头的苗人皱眉问道:“这位小哥,为何要挡住我们的去路?”张元宗不答反问道:“你的妹妹是否叫夸叶若兮?”几位苗人闻言皆是一惊,顿时心生戒备,握住腰间刀柄。
领头苗人脸色沉凝,不动声色道:“难道小哥知道小妹身在何处?”张元宗心思通透,说道:“你们别误会,我是前几日恰好见过若兮姑娘,她那时正被红苗的人围攻,方才听几位言语,所以才有此猜测。”
苗族少年瞪大双眼,脱口叫道:“你是张元宗!”花未眠听他一口叫出张元宗的姓名,而又清楚瞧见几人神色也是一松,不由纳闷他何时又与苗人打过交道。张元宗浅笑道:“在下正是张元宗。”
领头的苗人依然有些疑虑,现在正值苗王大选,苗族势力最庞大的十三支苗皆是各施手段,令人防不胜防。近来,歪梳苗族长暴毙,青苗灵蛊失窃,高坡苗水源被下毒,如今连这一届苗王的女儿都被掳走。
张元宗和花未眠恰在这时候出现在此地,而且他们前行的方向正是罗生谷,因此他不得不防。拜自家妹子所赐,张元宗之名倒是耳熟之极,但却从未见过本人,此时不免怀疑,欲客套几句一观真假。
谁知苗族少年一听张元宗承认,一脸兴奋地抓住他的胳膊,激动道:“阿妹这几日天天念叨着你,说你厉害之极,击退金线蛊就跟小孩儿玩泥巴一般容易,我真是太崇拜你了。”张元宗望着这个莽撞冒失的苗族少年,淡然一笑并不言语。
苗族少年满脸堆笑道:“我是若兮的三哥夸叶木樨,这位是我二哥夸叶灵钟。”原来领头的苗人和这苗族少年竟是夸叶若兮的两位哥哥,观夸叶木樨的性情与那偶遇的苗族少女倒是极像。
夸叶木樨又道:“张大哥,阿妹最喜欢你了,但是她被红苗的人抓走了,你这么厉害,一定要救她啊。”张元宗察觉到花未眠投过来的玩味目光,露出无奈的笑容,夸叶木樨瞧得真切,对着花未眠道:“秋姐姐,我知道你和张大哥不是情侣,以后你也别喜欢他,他是我阿妹的。”张元宗顿觉焦头烂额,这两兄妹口无遮拦的风格倒是如出一辙。
花未眠起身走了过来,慢慢凑近他,眼波一动,嘴角弯月,当真秋水为神玉为骨,她轻抚他的肩膀,朱唇轻启道:“小弟弟,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的秋姐姐。”夸叶木樨满眼都是这一张艳光四射的容颜,那勾魂夺魄的眼神,那雪肤上的一点朱红,那声音里的娇媚慵懒,一时间他竟是痴了。
半晌,他才醒悟过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后退几步,急道:“你要干什么!我……我……,你……你……”他的心狂跳不止,热血翻涌,连说话都断断续续。花未眠单手掩面,吃吃笑道:“我是你花姐姐。”
夸叶木樨六神无主,毫无意识念道:“花姐姐……”花未眠咯咯笑道:“好弟弟,真乖。”待夸叶木樨回过神来,血色上涌,脸皮又红了几分,顿觉好不气恼,指着花未眠道:“你占我便宜!”
夸叶灵钟一把将他拉过来,低声喝道:“还嫌不够丢人!”夸叶木樨又是恼怒又是委屈,气闷地盯着花未眠。夸叶灵钟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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