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米勒都斯顺势扫了一眼瑟普斯的脚,却发现瑟普斯脚踝上也有那个红色的耻辱印记。
“哥哥!”米勒都斯握住瑟普斯的手猛地用力,“你的……他们怎么能——!?”
“他们连父亲都杀了,怎么不能。”瑟普斯打断了米勒都斯的话,为了防止米勒都斯透露更多的信息,伸手揉了揉米勒都斯的头发,“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至少现在我们已经重逢了。”
米勒都斯撇撇嘴,半晌,垂下头来,“……对不起,哥哥。”
“恩?”瑟普斯愣了愣,“什么?”
“以前……在叙……在家里的那些事。”米勒都斯抿着唇,“即便你已经原谅了我,但是我没办法说服还没有给你道过歉的自己——我让你失望了,哥哥。”
“没有,你很棒,米勒都斯。”瑟普斯又揉了揉米勒都斯的脑袋,“我的米勒都斯一直是个好孩子,左腰的伤口雨天还疼吗?”
“不疼了,狼王给我喝了它的血。”米勒都斯说着,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瑟普斯,“哥哥,我以前对父亲说那些话,真的没想过背后有那些事情,我那时候真的太渴望母亲了……我……”
米勒都斯在森林里求生的这些年,除却最初的那个严冬和春日是依靠自己打猎熬过来的以外,其他的时候差不多都是依靠被他捡来养大的银狼。
而一年以前银狼王直接把举族迁徙过来的狼群的上一任狼王直接咬死了之后,就成为了狼群的新首领。
而且狼群不断的壮大,从最初只有十几匹到现在足有三十七匹。
他再也没担心过狩猎和安全的问题。
而当他从为了生存而挣扎的忙碌中回过神,陡然间空闲下来的时候,米勒都斯就开始思念从前的生活了。
思念中更多的却是思考。
身为兄长的瑟普斯教会了米勒都斯很多道理,要求米勒都斯即便听不懂也记着,而为了防止米勒都斯阴奉阳违,瑟普斯甚至经常会问一些问题来考验米勒都斯是不是真的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
人在成长的道路上总是会走得磕磕绊绊,某些过去不懂的事情,在磕绊之中就会顺利的了解贯通,最终融入骨血。
瑟普斯给米勒都斯灌输的那些道理,米勒都斯是结结实实的都记在了心里的。
也多亏了瑟普斯的教导,米勒都斯才没有在被烙上奴隶印记的时候就崩溃,而是强忍这那口气,离开运送奴隶的船只,逃窜到了森林里。
也是因为瑟普斯的教导,米勒都斯自己做了陷阱狩猎,辨认可以食用的茎杆和植物,成功熬过了最难过的那段日子。
而在不用为了温饱而发愁之后,也正是因为瑟普斯的教导,米勒都斯瞬间就想通了以前始终被蒙蔽的事情。
还有那些始终都只是听着,他以为永远都不懂的道理,终于也顿悟了。
他曾经的错,给哥哥带来的伤害,甚至帮着王后在背后告瑟普斯黑状只是为了得到王后的一句夸赞,这些事情哥哥都清楚的知道,但瑟普斯却从来没有对他摆过什么脸色。
只有在失去了那些曾经拥有的悉心照料和真心的关切之后,才会明白那些东西有多可贵。
米勒都斯觉得自己应该道歉——即便他为瑟普斯挨了一刀子。
身体上的伤害远远及不上他在瑟普斯心中刻下的伤痕。
米勒都斯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尤其在重新面对瑟普斯,对方除了傻乎乎的招呼之外第一句话就是关心他受了的时候,更加深深的觉得曾经的自己何其幼稚可笑。
“你没有错,米勒都斯。”瑟普斯堵住了米勒都斯的话头,“看你这样子一晚上没休息吧?饿了吗?饿了的话,哥哥去给你弄点儿吃的来。”
“这事儿我们去吧!”帕伊里斯好不容易找着自己插嘴的机会,赶忙道:“不让这些事打扰你们兄弟团聚,我们去猎点儿东西,今天吃过了东西之后再往北边走——不过瑟普斯,你可别把弟弟找回来了就忘了米诺斯。”
帕伊里斯特别善良好心的提醒了瑟普斯一句。
瑟普斯愣了愣,茫然的回视了他一眼,“我没忘啊。”
“哥哥,米诺斯是谁?”米勒都斯扯了扯瑟普斯的手,见他的注意力一时还没收回来,不由的眯了眯眼,“米诺斯是很重要的人吗?”
瑟普斯思考了一阵,最终点点头,“恩,是很重要的人。”
米勒都斯的表情垮了那么一瞬间——只不过三年不见而已,怎么就突然多了别人呢。
“话说回来,米勒都斯,你知不知道狼群突然来这里的原因?”瑟普斯目送着帕伊里斯和年轻的勇士离开,问道,“还有,兽潮这么凶猛,你们为什么不离开南森林?”
“狼王说那东西不敢过来。”米勒都斯还在想着米诺斯在瑟普斯心中会是个什么位置,但却依旧回答了瑟普斯的问题,“是蛇獴来找狼王的,难道不是因为山洞里狼王的伴侣的缘故吗?”
“蛇獴在我进入森林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瑟普斯眉头皱起来,把头顶上的蛇獴拎下来抱在怀里,揉了几把,“蛇獴是许德拉的孩子,对于这些东西的感应能力应该是比较强的,它能找到你那匹狼王,估计是发觉那东西有动静了……”
瑟普斯动作猛然一滞,他低头看了被揉得满脸享受的蛇獴一眼,把他拎着大力晃了晃。
“那玩意儿不是朝我们来了吧!?”
蛇獴睁开眼,晃了晃脑袋,感觉有些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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