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在这住下吧。”
赵亦只是呢喃着说:“我要回家,回家。”
冷云青无法,只好放手让他走,他也很疲惫,心力交瘁着,一个大男人,回家应该不会碰上什么危险。
赵亦走在大街上,凌晨的街道很寂静,连来往的汽车都没有多少,只有
通向远方的公路和排列整齐的路灯。
赵亦在火车站坐到天亮,买了火车票,一个人回了c市。
在火车上,他像个爬山涉水的旅人,用完所有的力气,陷落在座位上,想闭着眼再也不睁开。
他想起了他初中的那段岁月,他的母亲瞪圆了双眼,训斥着他。
她骂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玩,跟那些有钱的人玩在一起,你把他们放朋友,后面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的瞧不起你”
赵亦的母亲是个没读多少书的女人,说的话很浅显,但是却有有道理,只怪自己不汲取教训,到最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赵亦还是个从乡下考到城里去读书的小孩,他父母在城里租了房子只为他好好读书。
那个年代,在那个小城镇,对于有钱同学的定义不过也就是穿衣服要穿森马和以纯,运动鞋要穿安踏或特步,骑自行车要骑美利达或者泛达。
可赵亦什么都没有只有成绩,他穿的衣服不是什么牌子,骑的自行车也是杂牌。
他第一次交的朋友就是上面那种所谓的有钱同学。
那个时候,他的自行车总是易坏,看着放学后汹涌骑着自行车的同学,他一个走路的多少感到自卑。
每次放学后他都是最后走的,辟开汹涌的车潮。
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的,一整个冬天不是下着冰凉的小雨就是刮着寒冷的阴风。
“赵亦,我带你回家吧”在阴沉冷风刮过的下午,两男孩骑着自行车停在他面前,其中一个男孩说到,笑起来很大方。
说实话,赵亦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同班半个学期,他还认不全班上的同学,对于面前这两个,他也是不知道的。
他只记的那两个是班上的同学,对于善意抛出的橄榄枝,他没有拒接,而是上了男孩的车。
一来二去,三个人熟起来了,那两个男孩很友好的对待他,让一直缺乏友谊的赵亦感到非常幸福。
两个男孩时不时骑自行车带赵亦回家,而他也时不时拿作业给他俩抄或者带他们的试卷回去帮他们做好。
男孩时常去小卖部买吃的,还会偶尔带回来点给赵亦,渐渐的直接发展到他们使唤赵亦去买零食,考试的时候包庇他们作弊。
“赵亦,去帮我们买零食呗”男孩递了5元给赵亦。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买吧”赵亦不是很会拒绝人,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底气不足,说得很小声。
“哎呀,大不了你给我买4块留一块给你咯”男孩说的豪气,丝毫不觉得伤人。
赵亦却低下了头没说话,心中酸涩不已,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他们要把他说的这么低下呢。
后面赵亦才知道,这两个男孩就是利用他的老实让他为他们做些事,比如帮他们抄作业,比如作弊,他们是吃准了赵亦这老实人不会反抗。
两个男孩趁赵亦不在班上的时候当着全班的面说他家穷,说他土,是个乡下人,这些都是赵亦不知道的。
后来,这两个男孩拦住赵亦把他打了一顿,原因是他不听他们的话,赵亦常想,老实就应该受欺负吗?
他母亲说的对,不是一个圈子就不要硬想着融进去,你以为他对你的好不过都是对你的有利可图。
是他不听话,非要抱着可怜的幻想,弄成现在这样,他活该。
☆、辞退
赵亦在火车上被偷了手机,他没有感觉到心疼或者对小偷的愤恨。相反他很感谢那个小偷偷走手机,偷走五年来所有的联系。
这算终于和冷云青和过去断了联系吧,没有人会联系他,他也不会再去联系他们,就这样就重新开始了吗?
他颓废的回到他跟陈屿合租的房子,陈屿应该还在加班,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他默默的煮了一碗面,给陈屿留下了点,然后就会自己的房间睡了,他太累了。
梦中总是能梦到大学时光,梦到男人的公寓,最后他梦到男人对他笑,展开双臂把他拥入怀,然后把一把匕首捅入他胸腔。
“赵亦,你醒醒”陈屿摇着他的身体,轻拍着他的脸庞。
赵亦被吓醒,眼睛里全是恐慌,他发现自己没有死。
“怎么了?”陈屿看到他眼里的恐慌有些担心。
“没事”赵亦的声音嘶哑的不行,喉咙发痛。
“应该是发烧了,要不要去看医生。”陈屿的手背摸上他的额头,然后用另一个手贴向自己的额头,低沉的说出这句话。
“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吃点药就好了。”赵亦谢绝了陈屿的好意。
陈屿感觉的出来,从b城回来后,赵亦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了,脸上永远是淡淡的表情,看起来永远一幅很疲惫的样子。
真正吓到陈屿的是那次他叫了两人份的外卖,他们面对面的吃着,突然赵亦就停了下来,盯着碗里的米饭一动也不动,眼睛像是不会累似的,眼也不眨一下,整个眼神都是空洞的,空着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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