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儿?无故逃役,想去牢里过年?”衙役不阴不阳地说道。
“官差大人,小的家中有急事。”陈旺树点头哈腰求请。
“急事?能急得过为皇上办差,就是你爹娘死了,那也得干完活才能回去奔丧。”衙役不屑地说道。
陈旺树又急又气,两眼通红,斗大的拳头握得“咯吱”响,手上青筋鼓鼓,但见几个衙役围过来,每个人都拿着烧火棍,他那凌厉的气势一下子就泄了。
民不与官斗!
王家的人速度极快,绑了王子墨上了马车,一群人在午时便回到了王家庄。王家的祠堂门口,站满了庄里的妇孺老少,不少人窃窃私语,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祠堂的两旁站满了王家的男仆,王家的二老爷与三老爷,几个少爷,也都在立,连病重的王子砚,也撑着病体坐在一旁。祠堂的正中间,摆放了一把太师椅,上头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这老头年纪虽大,但眼神很逼人,满祠堂的人都低头垂首,不敢与老头对视。
老头白发苍苍,平日收敛气势,倒也显得慈祥和蔼,可此时这老头,双眼直视地上跪着的一个妇人。那妇人双手被反剪,五花大绑,肚子显得更为硕大,只是这妇人不同于祠堂的一干男人,她面色无惧,倔强地与老头对视。
“哥!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嫂子!”
突然,祠堂门口一阵喧闹,一群人压着一个年轻人穿过人群,向祠堂走去。人群中突然奔出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娘子,抱着被绑之人痛哭。
王子墨看着胭儿,直摇头,虽然她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林芷岚会被人发现,可是王子墨知道胭儿决不会出首告发。
“哥,是我害了你们,都是我的错!”胭儿从事发之后便心忧如火,哭得不能自己,如今见了王子墨,她心中更加羞愧,又见王子墨被人绑回来,又急又怕,哭得都喘不上气了,被王家的仆人一个拉扯,胭儿向后重重摔在地上。
“呜呜~”
王子墨看到胭儿摔倒,一顿挣扎,可是她哪里是王家仆人的对手,被人连拖带拽,踉跄地进了祠堂。
祠堂森严,容不得吵闹喧哗,王老太爷见人带到,便示意让人关上了祠堂大门,祠堂中也只留了王家男丁与几个重要的管事。
这些,王子墨已经顾不上了,她见林芷岚也被绑着,跪在冰凉的地上,心一下子凉透了。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到底还是逃不过这一着。王子墨的眼中,充满了疼惜自责,而林芷岚,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从容无畏。
死,她不怕,只是愧对面前这个人,若非自己牵连,她怎会处于如此境地。无媒苟合,未婚有孕,这些都是自己给王子墨带来的,若肚中孩子是王子墨的,林芷岚还能心安一些,可偏偏却不是!
但王子墨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指责,似乎这一切,本就应当她承担,她自责,因为她不够强大,她疼惜,因为她不够强大,不能保护林芷岚!
这短暂的眼神交汇,不知流露出多少外人难以理解的深情,两个社会底层的女子,在世俗礼教的压迫下,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王子墨,这女子是何身份,为何在你家中,为何身怀有孕?”王老太爷严肃的话,打断了两人。
王子墨被压着跪在地上,嘴中的破布也被拿走了,她低着头,极力平复心情,思索着应当怎样答话。
事情的来容去脉她还不清楚,也没有和林芷岚对过口供,她不知道先前林芷岚有没有被逼问过,说过些什么,而老太爷的话似乎给了王子墨一个信息,那就是王家还不清楚林芷岚的身份。
在王子墨思索的同时,王家几人的脸色也如开了染房,五花八门,颇为精彩。王启年的脸黑沉黑沉的,此时王子墨在他眼里就是一堆烂泥,给根棍子都扶不上墙。三老年王启连,连同几个儿子侄子,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若不是在祠堂,若不是老头子还震着,几人都要弹冠相庆,喝酒相贺了。
三老爷是个没用的人,不过在行为举止上也没有大毛病,他一向害怕王启年,但自打王启年与柳氏传出丑闻之后,王启连便不把王启年放在眼里了。在他们那个环境里,可以无能,但不能无耻,道德品行上的污点,是永远也抹不去的。如今王子墨摊上这破事,虽说王家不承认王子墨的身份,但她毕竟是王启年的孩子,王启连觉得,这是打击王启年的最好机会。
二房丑闻不断,品行不端,没有资格掌王家!
王启年气大了,他自然觉得自己没问题,而王子墨则是完全被柳氏影响,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儿子,亏他还为王子墨打算,见王子砚病重,有计划地让王子墨认祖归宗,接掌家业。可是这个不孝子,天生就是贱骨头,没有富贵命,骨子里就是下贱货,连累自己的脸也丢尽了。
只有王子砚,满脸的担忧。他是看着王子墨长大的,怎么会不明白王子墨的为人,他自是不相信王子墨会与这个女子有染,只希望王子墨快快澄清误会,不然外头的人不知究理,口口相传,到时越发难以收拾。
气氛在王子墨的沉默中压抑下来,显然王老太爷没有太多的耐心,他沉着脸,说道:“你今日可不说,但总会有人说,到时可由不得你!”
王子墨转头看向林芷岚,见林芷岚微微摇头,便再次沉默了。两人心意相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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