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问:“小妹妹,你从哪里来?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不、不知道,你们是谁?也是从白艾尔拉国来的吗?”小姑娘紧张地揪住布裙,转头四顾,“这里好黑……是什么地方?我只是出来找果子,后面的事就不太记得了……”
何景意识到一个问题,小心翼翼问:“你出来多久了?还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吗?”
“什么意思?”小姑娘以为遇到了疯子,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撞在后头铁栅栏上,发出轻微地响声,“我,我当然知道今年是哪一年,我们的国王今天过六十大寿,我是被阿切尔大叔打发出来找下酒的果子,国王小径的果子味道最好,只是很多翠鸟也喜欢吃,过了今天晚上大迁徙的翠鸟就会把小径里的果子争抢一空了,我必须赶在今天傍晚之前……噢,天啦!”
小姑娘似乎这时候才想起什么,惊恐地捂住了嘴,“我做了什么?我睡着了?已经过了傍晚了对不对?对不对?!”
她惊惧地看着何景几人,满心期待着这几位好心人告诉她并没有错过时间。否则……否则阿切尔大叔不会饶了她的。
牧羊人和射你一脸面面相觑,此货木然道:“据我所知白艾尔拉国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消失了,国王小径也已经更名为国王的迷宫,如果你的意识还很清楚,那只能说明两点问题,一是我们疯了,二是虽然你觉得你没疯,但其实你已经疯了。”
看着小姑娘茫然地瞪大眼看着他们,显然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何景蹲□子,尽量温和道:“小妹妹,我们不是白艾尔拉国的人,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国王小径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它当年被浓雾遮掩导致所有进入小径的人都失踪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这件事发生在几百年前,白艾尔拉国已经消失在人们视线里很久了。”
“几百年前……”小姑娘嗫嚅着,茫然地看着何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道:“浓雾……浓雾……我记得,我记得有浓雾……”
她皱起眉,似乎脑袋疼,伸手抱住头蹲下了身,何景刚想伸手去拉却突然被姚辉抓住。
牧羊人将黑暗陷阱率先扔在了小姑娘的脚下,“我靠果然是鬼故事啊!”
就见那小姑娘双手不断挠着自己的脸一遍又一遍,嘴里痛苦地呻吟着什么,可就算她的皮肤被挖出一道道可怕的指痕,却没有留一滴血。
“浓雾……浓雾……”小姑娘重复着,身上的衣服因为回忆的复苏好似突然从停滞的时间里复活了,她一动风化的衣服就成了灰扑簌簌往下落,露出的身体却不是小女孩儿软嫩白皙的肌肤,而是可怕的骨架。
手和脸、脖子上的皮肤也一点点掉落露出狰狞的骨头。当小姑娘再抬头时,眼珠子啪嗒滚落下来,黑洞洞的眼眶望向何景的方向,应该是嘴的位置僵硬地拉扯开一个弧度。
大概是在笑吧,却实在看不出笑的样子了。
还有半边的脸皮耷拉在下颚处,摇摇欲坠。小姑娘往前走了一步,刚好踏进黑暗陷阱里。
从土地里冒出的地雷接连爆炸,小姑娘……或者说是僵尸,被猛然炸去了半边身子却依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
“浓雾,我知道浓雾。”她的上颚和下颚碰撞到一起,发出卡卡的声音,原本稚嫩的嗓音变得仿佛破风琴被风不断鼓动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们想知道吗?”
姚辉拿出剑对着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诅咒。”僵尸道:“在我王六十大寿的那天,有一群人突然出现,他们给白艾尔拉国降下了可怕的诅咒。”
“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僵尸咯咯笑起来,“阿切尔大叔再也不能惩罚我了,我不用睡冰冷的地板,不用被饿上好多天只能喝一口汤渡日,那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我受够了,想想看,虽然是诅咒却让我得到了解脱,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了。”
僵尸停下步子,她似乎歪了歪头,但何景实在看不大出来她想表达的意思。
“可惜,我也死了,我也没能逃过诅咒。”
何景不确定这个时候是否该安慰一下她。要知道虽然对方体型上是个小女孩儿,可按年龄算早就已经超过他们这里所有人加在一起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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