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乔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他昂首挺胸的往里走,还没走出几步,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让开让开!”
那人叫嚣道:“没见着我们公子来了么!”
苍乔眨眨眼,回头,就见那小厮凶神恶煞盯着自己,他身后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女人?
对方穿着一袭薄纱做的紫衫,宽袖上绣着鸳鸯。黑发盘成云鬓,脸比自己还白,细眉长目,一脸的漠然却带着风情万种的美。
苍乔此时才发现,周围声音之所以戛然而止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
“唔……”苍乔摸摸心口,压低声音对谷小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抢了风头呢,真不习惯。”
谷小无奈了,心说:我的少爷……这种风头还是多多被人抢走比较好吧……
……
“哟!是夏少爷!”
那小厮被人一把推开,后面出现一个光头大佬:“真是稀客!你也听说雀儿公子今日要来?”
苍乔眨眨眼,还没说话,就被那光头大佬恭敬的朝戏台楼上请:“今儿个怎么也要给夏少爷留出最好的位置来!雀儿能得到您的赏识简直是我们的荣幸!”
苍乔再眨眨眼,到嘴边的话又被自己吞了回去。好吧,反正没事做,既然用便宜银子能换来vip座位,自然是不看白不看。
他回身之前,又看了一眼那叫雀儿的人,对方已经朝后台走去了。高挑清雅的背影哪是一个雅字衬得出来的,简直就如画中仙一般。
“那雀儿是男的女的?”苍乔到了楼上雅座,转头问那光头大佬。
那人一愣,面色尴尬,“少爷您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苍乔说的理所当然,“我只是闲来无事进来看看,结果碰到这么一出。”
他手里的象牙骨扇一开,遮着半张脸笑得猥琐:“真是谢谢你请我看戏啊。”
那光头大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是讨好道:“这雀儿是江南一带出名的戏子,一年前跟江南的大戏班‘花鼓’散伙了,许多戏班是抢着要人,我们这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他。”
“哦哦!厉害!”苍乔一收扇子,“那……他到底男的女的?”
谷小忍不住了,悲哀道:“少爷,刚才那小厮不是说了‘公子’么?”
“啊。”苍乔也想起来了,无辜道:“那雀儿公子长得太好看了,我一时没留神。”
听他这么一说,那光头大佬一下高兴起来:“夏公子满意就好!待会儿戏唱完了,我让雀儿伺候你去!”
苍乔再次眨眨眼,没说话,那光头大佬笑着下楼去了。
隔了半响,苍乔才转头看谷小:“怎么……绣坊也说有姑娘,戏院也说的这么暧昧。难道……”
谷小低头看他,见苍乔琢磨了一阵,意味深长道:“难道京城其实被秘密青楼包围了!”
“啊?”谷小茫然。
“这些不会是什么地下组织吧!”苍乔挑起一边眉头轻声道:“用青楼做掩护!”
谷小:“……”
……
一上午加一下午,苍乔吃喝拉撒都在这戏班子里。
虽不是正经喜欢听唱戏,要他说,那些人唱的他一句也没听懂。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
楼下是不时叫好的人群,有卖瓜子花生的小厮揣着小篓在长木板凳之间穿来穿去。台上的戏鼓唱腔是最好的催眠曲。
雀儿出场唱了两场,大概是第一次到京城,戏班子给他安排的。
即便是苍乔这样丝毫听不懂的人,也能知道他为何被戏班子抢着要的原因。雀儿的声音婉转如黄莺一般,提着调门或哀怨或欢喜的情绪轻而易举的能传递给听的人。
苍乔趴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眉目流转,情深意切,可跟之前看到那面无表情的冷漠人儿相差太远。
“好!”一曲终了,苍乔率先站起来拍手。
楼下好些人仰头看他,雀儿在台上一福礼,抬头又看了他一眼。
“啧啧。”苍乔捂着胸口道:“谷小,你看见他那小眼神没……哎呀妈呀,真让人受不了。”
谷小也佩服的连连点头,但两人说话显然不在一个层次上。
“是呀少爷!雀儿公子实在太厉害了,把秦淮公主的悲凉完全的呈现了出来,那欲言又止,忍着心痛为爱人打点行装的样子……呜呜呜……”
苍乔嘴角抽了抽,干咳一声,坐下了。
……
晚上是戏院的高峰,甚至有大人带着小孩儿来听戏的。
苍乔磕着瓜子驾着二郎腿看,有些戏是一天之类重复很多场的,一天听下来,苍乔都会哼哼了。
“少爷。”那光头大佬从后面的楼梯上来,笑吟吟看他,“晚上雀儿还有一场就休息了,要不我帮少爷您定好酒楼的雅座?”
苍乔原本是不感兴趣的,但如今对那雀儿是有些好奇了,此时也不推迟:“行,你安排吧。”
光头大佬答应一声赶紧就下去了。
谷小有些不满:“少爷,他是利用您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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