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事情闹得很大,齐郁跟着孙澈一番折腾,着实是累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客厅里是昏暗的,厚重的窗帘落下来,隐隐有些光,却看不出是什么时间。
齐郁揉着头坐起来,毯子滑到了腰间,他立刻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刺得人浑身一颤,于是伸手把毯子拉高了一些,可还是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齐郁的身体不好,他最近总是头疼,工作时间稍微久了些,就觉得累,往年拼了命去做事,总以为人的精力是挥霍不尽的,哪知道能够挥霍的东西就有耗尽的一天,现在,他果然力不从心了。就像是一架工作了很久的机器,因为许久没有上油而咯吱咯吱地响着。
二十五岁的齐郁应该是健康又充满活力的,可他这次回来,再也没了当初的那种状态,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包括身体也是,有时候看着镜子里年轻的那张脸,他也会怔忪出神,大概一切的事情都是有其代价的,上天让他重来了一次,总会从他这里拿走一些东西,齐郁看着手腕上的那只表,解开了上面的搭扣,手表之下,一道疤狰狞地横卧着,虽然已经褪成了更浅的颜色,却仍是触目惊心。
他抿了抿唇,把表重新带回手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头似乎昏得更厉害了,明明是刚刚睡过,却一点也没有睡醒过后的舒坦,反而比昨晚还要难受,他恨不得找一床就这样倒下去,一直睡到舒服为止,可哪里又能让他如愿呢?
这一天,等着齐郁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披着衣服到柜子里找了药,就着凉开水吞了两颗,冰冷冷的东西下了胃,凉得人一哆嗦,可药吃下去总该能让他更加精神一些。
齐郁撑着身子到了厨房。
他弯腰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些鸡蛋,番茄看起来也比较新鲜,大概是帮孙澈做饭的阿姨买来的,齐郁慢慢开了火,开始下起面条,他一晚上没吃东西,总不能这样饿着出门,虽然身体不好,可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了,齐郁想活着,想好好的活着。
死过一次的人,会更加珍惜活着的人生。
更何况,上天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齐郁端着下好的鸡蛋面到了餐厅,热气蒸腾上来,带着暖滑的香气,他用筷子慢慢挑起,香味散开,勾起人的食欲。
他忽然想到了孙澈,那个人也是极爱面条的,知道这一点的人不多,因为平时他实在表现得太完美,以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西食的忠实爱好者,事实上,孙澈确实钟爱咖啡,可对饺子面条这类东西的喜爱也是毫不逊色,只是,他从来都不说,甚至连自己都假装不知道,齐郁也是跟他住了很久,才知道他这个喜好。
孙澈这会儿应该又去了医院。
他跟孙澈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几乎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孙家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还没醒过来,整个孙家就像没了主心骨似的,一团的混乱,孙澈过去了之后那些人才安心了几分,老爷子身边的助理拉着孙澈讲了许久,出来的时候虽然脸色还是不大好,但那种毫无方向的慌乱感总算少了几分。
齐郁不方便进去,昨晚,他一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孙家来的人不多,能进病房的更少了,来来往往的人也是神色匆忙,就连孙澈都忙得顾不上他了,好在齐郁并不在意,只是这个位置,齐郁真的不喜欢。
他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曾经对自己说过,再也不要像一个傻瓜一样坐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可这一次,却要食言了,就算再不喜欢,他也得坐在这里。
因为齐郁等待的,不是孙家老爷子的清醒,而是一个证明。
他要确切地知道,未来的一切是可以重新铺垫的。
30、绯闻
齐郁确实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一晚过去,孙家老爷子并没有醒过来,孙家也如意料之中的陷入一片混乱。
顶梁柱瞬间坍塌、孙志父子陷入官非,原本固若金汤的孙家仿佛被人打开了一个缺口,隐在暗处的敌人伺机而动,让风雨飘摇中的家族更加岌岌可危。
在这种攸关生死和利益的当口,人情变得冷漠而轻飘,所谓墙倒众人推,不趁此机会落进下石已是给尽了面子,于是更多的人选择在这场利益的博弈中远远旁观,这样的时刻,金钱反而显示出了独有的力量。
孙澈平日里很少插手孙家的事情。年轻气盛、叛逆桀骜,他有足够的理由和资本做那个游离在家族之外的人,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不喜欢插手政事,反其道而行的年轻人,在一个庞大的家族中,总有那么一两个这样的存在,因此,谁都不会对这个花花公子一样的人产生更大的戒心,即使他能在娱乐界翻云覆雨,也难以对家族的事情有更大的助益,所谓隔行如隔山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孙澈这个人从来就不是按理出牌的,有些人的心中天生就潜伏着一只猛虎,他微笑嬉闹不过是因为没有人打开困着他的牢笼,一旦亮出爪牙,必然是锋利慑人的。
孙澈有钱,比孙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有钱,除了掌握在手里的风娱,还有成年就开始投资的股票债券,那是一笔许多人想象不到的财富。
钱虽然无法买到一切,却能在很多时候给人方便。
孙澈在这一点上一向做得出色。
他对这次事件的紧急处理和一系列的后续手段,让外界真正见识到了这个传闻中靠着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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