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孙澈,天生骄子,生来光环。不按套路走,却依然能为所欲为。
就算从不理会家族之事,也能得到老爷子的喜爱。
他多的,不过就是那层身份。
孙志冷冷地笑了。
如果没有孙澈,自己不至于每一步都受人安排,他渴望比孙澈强,也需要孙家给他仕途带来的便捷,却痛恨成为孙澈的替身。
看守他的人平静地坐在外面,即使面对面的注视,也不见任何松动。
孙志转过身,看着镶嵌着钢条的铁窗。事情的确出得太急太巧,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击。 狭窄的窗口扫过的探照灯让他无形地烦躁,他往阴暗处挪了挪,避开那道光,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否认之前那桩贪污案有他的推波助澜,但他也绝对自信自己出手的隐蔽。那是刚好送到手上的机会,没有那一起事件,他原本还站不到这么高。
他为这一天准备了太久,直到自己都觉得万无一失,以他的年纪,还有凭实力得来的显赫政绩,每一样每一点,都无从挑剔。
只要再坚持几秒,他就可以宣读上衣口袋里的那篇任职感言。那一声不疾不徐的暂停,即使早就消声于当时的会场,依然能让此刻的他在黑暗里一阵悚然。
揭露他的那个人是他从未见过的,可以说在他掌握的众多候选人资料中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象。但这也恰恰说明,谁都有可能成为幕后的主使者,然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守人走过来瞟了他一眼,孙志没有动,他需要安静,需要好好想想。
那时会场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注视,却感觉总被一道捕捉不到的视线盯住,让他脊背莫名发冷。
从表象看,最有可能的做这种事的,就是与他同期参选的官员。然而随即又被他否决。孙志是谨慎的,这一点,从他这个年纪已能爬上高位便可看出,他不可能让自己犯这样的错误。
事前的诸多准备并非徒有其表,更何况在那桩贪污案之后,真正能有实力与他一争的人屈指可数,任何一个对手,他都不敢轻忽。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是自己亲生父亲下了暗绊。甚至在纪检人员将他请下台之前,有那么几秒,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朝孙父那边看去,孙父是平静的,只在感觉到他的注视时,眼神掺杂了些波澜。如果是自己父亲呢?政治上的风诡云谲他见过太多,毕竟位置就那么一个,不到尘埃落定之前,说穿了,一切就都是残酷的洗礼。
但他人现在就在隔壁,说这是障眼法,实在不必要自毁政途,做到这种程度的牺牲,孙家一进就进来两个,无论如何,老爷子那边是过不去的……
也不排除是孙家那些死对头在其中搞鬼。
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老人看到新闻时的表情,孙志不禁将双手插进发根,又忽然抬头缩紧了瞳孔,揪紧头皮的手缓缓放开了对自己的桎梏。
记忆里,有一个人的眼神适时出现,像一道闪电炸开在他脑海里。难以言喻地解消了他身上所有被当猎物一样盯住的烦躁。
谁会有这样的注视?谁会用这样熟悉的打击手段?谁会这样拿捏得准时机?一直以来,又是谁最盼着这个机会?如果说,这一次事件矛头是直指他们两个人,那么,最恨他们两人,又能以局外人身份令他们都不设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孙志眼里一片阴翳,他死死地咬住唇,心里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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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做?”齐郁坐在孙澈对面的沙发上,面前放着温度刚刚好的绿茶。
“以不变应万变。”孙澈拨了拨桌上的绿色盆景,这是某次开车路过花市的时候买的,在一众鲜花当中,只有椭圆形叶子的盆景并不打眼,只是鲜鲜绿绿的,看着有些可人,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连价钱都没问就把盆景带了回来。每日浇浇水晒晒太阳,想不到几个月之后,居然长出了嫩绿的新叶。
齐郁静静地看着他,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身前却是一片阴影。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被动了?”他端起绿茶,淡淡的香味散在唇齿间。
“你是说关系被公开的事情?”孙澈拿着旁边的小水壶给盆景浇了些水,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粹然而又生动,偶尔晃动一下,顺着凹进去的叶子滑落下来,滴到土里。
齐郁看着他的动作,没有正面的回答他的问题,他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这时候公开对谁都不好。”
孙澈放下水壶,忽然抬起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很想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怎么说?”齐郁并没有被他的问话吓到,但惊讶是难免的。“以我们两人的情况,这件事要是真的公开了,我才应该是那个担心被抛弃的人吧?”
“不,不是的。”孙澈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慢慢在他面前蹲下来,抓着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我才是担心的那一个。”有人说过,得不到的总是好的,驻留身边的往往让人轻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对着齐郁越久,他越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难掌握。
就像是盆景上的水珠一样,流光溢彩却怎么也留不住。
孙澈微微沉默了一下,“或许这段时间会有些麻烦,可日子久了,风头总会过去,我本来就没有打算长久地隐瞒,这一次虽然时机不怎么好,但也算给人打了一剂预防针。”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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