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推门走出的牧轻言正好看见这一幕。
“曲公子,你的陈太傅上天了。”牧轻言愣愣地开口。
“是你的陈太傅。”随着曲泊舟话音落地,陈太傅那血肉之躯也再次砸回地面。
随石头起落而产生的烟雾散去,牧轻言看清了站在对面的叔柬,他不意外,对方两人倒是满脸惊讶。
“他竟帮这群杂碎打开了门!”叔柬身旁的女子咬牙切齿道。
“别冲动,我去带他过来。”叔柬沉声道。
隔着一地乱石,叔柬向牧轻言伸出手去,“轻言,过来。”
牧轻言还没做出回答,他肩膀被人制住。是紧跟着从门里走出的华长老。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华长老的声音很轻,但听在牧轻言的耳里却是沉甸甸的,不知是施加了什么术法。
“不,我只是和那个男的是一个村子里走出来的。”牧轻言摇头。说出这话,其实他是很犹豫的,他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个分支选项。方才他有那么一瞬感觉到要是自己回答个“是”,他一定会死得很惨。但他忽然地并不想死那么早了,因为他觉得术士要做的肯定不会是复仇那么简单。
对面的人也听见了这句话,尤其是那女子,她冷笑道,“二十三年前,你的家被灭,你的族被亡,师门为了保全你拼了全部,这个仇你不报了?少爷!”
她最后的两个字咬得极重,牧轻言听见后耸了耸肩,“你让我看到的那段记忆,是你的视角?”
女子没想到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眼睛一瞪,却不回答。
“当年满门被灭,只逃出了三个人。一个是‘牧轻言’,也就是我;另一个是叔柬,那么剩下一个只能是你了。”说着牧轻言竖起手指摇了摇,“可是我能感觉到,那个人不是你。这下就很尴尬了。”
华长老听到这番话后竟笑起来,他松开握住牧轻言肩膀的手,另一只垂在宽大袖中的手开始掐掐算。
“所以,你让我看到的,真的是真相吗?”牧轻言换了种放松的站姿,“且不提你的身份。如果那真是二十三年前发生的,那么亡的是我的家我的族,你把这些仇恨从小讲给我听,洗脑从娃娃抓起,我不就乖乖的跟你一起复仇了吗?为什么还要这般拐弯?”
“你这般费心费力地布下此类大阵,涉及范围如此之广,你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吗?”牧轻言轻笑。
“轻言,你怎能如此!”叔柬反驳。
妈的,当他是智障吗!牧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把他带出来,偷天换日地把他寄养在别人家里,二十多年来啥都不讲,也啥都不教,忽然告诉他,他的真正身份是某个术法大家族仅存的血脉,让他去报仇。报个屁的仇,不如说让他去送死!这肯定是要搞大阴谋,是骗局。
“少说闲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牧轻言道,他死也要死得明白。
“我知道我有点利用价值,你们给的理由若是打动我,说不定我就过来了。”
牧轻言刚说完,旁边的曲泊舟竟笑了一声,“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说是为了爱与和平你信吗。牧轻言腹诽道。
“你去过司天台,还带走了《万幻古卷》中的一页。虽然切口整齐,几乎让人察觉不出原本还有那页的存在。”华长老悠悠道来,“但那一页讲了什么不是不可考的。”
“玄龙吟水天罚大阵,启以活阵,佐以厉鬼魂魄,因果者鲜血,便可得到——长生。”
牧轻言被这一段话绕得有点懵,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后才明白过来。大抵陈太傅,不,附在陈太傅身上的那只鬼,和牧轻言原主这具身体,就是获得长生的条件了。但他有点怀疑这玄学的真实性。
“你的最终目的是这个吧?”华长老故意问道。
不管华长老是顺着牧轻言说出了他所知的事实,还是有其他目的,他的这番话成功地让对方两人生出了间隙。
只见叔柬面上阴晴不定,手中的剑也有倒戈的趋势。
“随你怎么说。”说罢女子从袖中甩出符纸打向华长老。
华长老早有准备,手腕翻转,便送出预先捏在指尖的黄符。
牧轻言只觉得有人在他身后一扯,他连连退后,被迫来到了这片战斗区域的边缘。
“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了,孟衢竟还有闲情逸致来问他缘由。
“篇幅太长懒得说。”牧轻言嫌弃地将袖子从孟衢手里扯出来。
“你不去帮华长老?那术士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毕竟在那点记忆里那么风骚的陈太傅都被炸上了天。
“呃,我不会术法,上去反而累赘。”孟衢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牧轻言腹诽。
眨眼之间,叔柬已提剑来到孟衢的身后,手起手落在孟衢脖子上一敲,无用的书生便倒地不起。
“轻言。”叔柬道,“你跟我来。”
“跟你走,然后去厨房,把我剁吧剁吧,和那只鬼拌在一起,喂给这活死阵?”牧轻言问。
叔柬一怔,随即正色道,“我不知道师兄如何想的,我只管复仇,若刚才那蓝袍人讲的是真的,他要拿你献祭,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师兄……?”牧轻言眯了眯眼,抓住一个细节。
“之后再与你解释,我们得去找到那只鬼。”
☆、第一个世界
几句话的功夫,华长老和女子已从地下斗到天上。那根羽毛不知何时回到华长老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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