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泊舟点头后话锋一转,“去江陵找到人后我们就改走水路。”
“诶?坐船?”牧轻言有些不解,“现在船行是逆风,会很慢的。”
“你不是晕马车吗?”曲泊舟看着他。
“我不是晕,只是马车太颠簸了一路下来感觉身体被掏空而已。”牧轻言为自己辩解。
“这不就是晕车么?”曲泊舟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牧轻言用“好好好你说是就是”这一大招将话题终结,换了个姿势抱住狗蛋,靠着供奉佛像的台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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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几日他们才走出这隔绝巴蜀之地与外界的巍峨高山,这里平原无际,沃野千里,视线太开阔以至于牧轻言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
到附近的村子后,曲泊舟去补给水和食物,牧轻言则与狗蛋一同喂马。马草才喂掉一半,突然间头顶一亮,紧接着一声巨响炸开,吓得牧轻言剩下的马草全掉在了地上。响声一声接一声,牧轻言回过头去,正巧被姿态扭曲的紫红色闪电亮瞎眼。
“冬雷震震啊……”牧轻言喃喃道,乌云低垂,远一点的屋舍仿佛能触碰到它的边角,闪电明明灭灭,似是在勾勒天空的脉络。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渡劫……”牧轻言刚说完,豆大的雨点就落下来,他急忙拉着狗蛋躲进马厩。
马厩中的味道有些难闻,不过好在四面都透风,臭味很快被吹散,就是冷了点。方才淋了些雨,不多时牧轻言就开始打起喷嚏来。
狗蛋将马赶到一边,清理出一块干净的空地扶着牧轻言坐下。牧轻言额头有些发烫,狗蛋着急起来,“叔,曲叔叔会来接我们么?”
牧轻言看向马厩外,雨串成了珠帘,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把句尾的“吧”字咽下,回了句“会的”。
路上本就少的行人已全无踪影,牧轻言浑身无力,手冷得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额头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他忽然记起原主这具身体是三年不生病,一病真要命的体质,顿时有些心塞。
牧轻言撑着地面直起身子,对狗蛋道:“我现在是挪不动了,你把我钱袋拿上,去找户人家买壶热茶和伞,茶你自己喝了暖身子,然后去找曲泊舟。”
说完这些话后嗓子也开始烧起来,他抬起袖子想要将钱袋掏出来,可就这小小的动作就累得他浑身是汗。牧轻言翻了个白眼,心道这病症未免来得太快了些。他直接将手递了去,示意狗蛋自己拿。
狗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叔我在这儿陪你,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死在这儿了怎么办!”
“死了的话你就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曲泊舟估计不会让你跟着他了,你去个安全点的地方好好生活。”牧轻言颇有些交代遗言的意味。
狗蛋听到这话,竟双脚一叉坐到地上哭了起来,“不!我不要你死!”
“你这熊孩子。”牧轻言叹气道,“我不能一直照顾你的啊。”
“那以后我来照顾你!”狗蛋撅起嘴,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跑到马厩边上借着雨水将布打湿,然后跑回来敷在牧轻言额头上。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牧轻言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
马厩外闪电依旧时不时地将天空撕裂,雷滚向远方又从前远方滚来。狗蛋脸上的泪已干了,留下两道青涩的泪痕,他撕下了两块布,替换着为牧轻言降温。但狗蛋的努力毫无作用,因为风一直刮着,牧轻言的症状只增不减。
就在牧轻言以为自己真的会因高烧不退而亡时,有人冒着雨走到马厩外。
“曲叔叔!”狗蛋激动地喊了声。
曲泊舟“嗯”了一声,走进马厩内一把将牧轻言抱起。“对不起,有些事耽搁了。”
牧轻言压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有人声在他耳边响起又很快被风雨吞噬。
曲泊舟抱着牧轻言来到最近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狗蛋极为懂事地快步跑过去将门敲开。这里住着一位独居的老猎户,看见有人病得神志不清后立马让他们进去,收拾了一间屋子并准备了干净衣裳。狗蛋跟着老猎户去煮姜茶,曲泊舟守在床边照顾牧轻言。
敷在牧轻言额头上的湿毛巾很快被烤热,曲泊舟找老猎户要了一碗酒不断地往他手心上擦。不多时狗蛋便捧着碗姜茶进来,然后牧轻言根本不肯张口,灌多少进去便吐多少出来。
“怎么办?”曲泊舟看着狗蛋。
“我轻言叔一定会没事的!”狗蛋说完便红了眼睛。
“他求生意志不强,死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曲泊舟轻声道。他抓起牧轻言的手继续擦拭,明明知道对对方不管不顾才是真的好,但曲泊舟忽然有些不想让牧轻言就那么轻易结束任务。
“我烧了水,让这位公子泡一泡,发下汗便能好了。”老猎户推门进来,说道。
“好。”曲泊舟将手里的碗塞给狗蛋,起身随老猎户去打水。
将浴桶搬到房内,热水一壶一壶地倒下去,又中和了些冷水,温度适宜后曲泊舟一层一层将牧轻言扒光,然后丢到水中。末了他想起什么来,低头对狗蛋道:“姜茶你喝了吗?”
“没。”狗蛋太紧张牧轻言以至于完全忘记自己也淋过雨。
“快去喝一碗,免得多个人需要照顾。”曲泊舟冲他摆摆手。
生病了的牧轻言真的很需要照顾,这不他就一会儿没盯着,整颗脑袋差点都沉进了水里。
被热气一薰,牧轻言苍白的脸色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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