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取过一分文件夹,努力沉下心思开始批阅。眼前枯燥乏味的文字从视线中扫过,却没给他留下多大的印象。他的思绪似乎分成了两份,一份顾及眼前的文件,一份留出来回味那块空间。他开始无法抑制地想念哈利的家,当然也是他的家。
虽然只能睡在束手束脚的沙发上,但半夜总能听到哈利放缓脚步下楼梯的声音,第二天也总能听到他似乎随口的询问:“昨晚没滚到地上吧?”虽然要做一些明明应该是小精灵做的活儿,但晚饭之时他的盘子里菜色总是格外丰富。虽然被要求爬上脏兮兮的屋顶,但他的衣服也沾上了柠檬洗衣液而不是熏香的味道。虽然他还没有被真正接受,但每天傍晚都能看到哈利提着食材牵着斯科皮,快步走到他面前,一边掏着钥匙开门一边说:“今天晚上吃……”
这种感觉,让他很新奇。
从有记忆开始,他的身边似乎更多是‘相敬如冰’的夫妻,丈夫热衷于在外面打猎、喝酒、聚会,妻子热衷于珠宝、服饰。两人各有世界,互不干扰。而他更乐意与哈利和小蝎子呆在一起,哄着小蝎子叫y,跟着哈利去逛超市,和小蝎子串通买很多很多冰淇淋……一家人拥有一个世界,这让他感到新奇。
从帕金森到扎比尼,从布莱克到高尔,妻子们总是指挥着小精灵们将一盘盘装饰精致的菜式端到数米长的餐桌上,纵然美味,却如同一个模子里烧出来的陶俑,味道格式一成不变。这让他想起哈利调料放太多时,总会咬着勺子一脸可惜地将菜到给隔壁的布鲁吃。well,布鲁是条漂亮的金毛犬。
每天傍晚最疲惫地时候,都有人做好一桌子菜等着你,这种感觉如同吸食鸦片一般让人着迷。
他也曾见过克拉布和他的妻子吵架。就当着如此多朋友的面,克拉布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那个女人也毫不在乎地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拉着女友去选购最新的服饰。要是哈利,估计他会拿着魔杖狠狠戳他的脖子。
哈利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很单纯很无畏。男性生子对于巫师来说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毕竟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也只有勇敢的狮子能承受异样的眼光,抚养孩子成长。其实这对哈利并不公平。若没有那一晚,他还是那个被巫师界追捧的救世主,哪怕不工作,魔法部也会给一份相当可观的薪水。又或者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傲罗,用他得意的魔法再一次拯救巫师界。可他只能离开他钟爱的魔法,躲在麻瓜界,收敛杖尖属于战斗的光芒,忙忙碌碌当一个小小的上班族,领一份微薄的薪水。
的确很不公。冒着生命危险杀死了伏地魔,还没来得及享受战后的荣光又只能放弃一切。可从德拉科出现的第一刻到现在,哈利也没有提及一分赔偿更没一次责怪。
“那只是一次意外。”哈利总是这样说。直到现在哈利还以为他那天也喝醉了。他总是把周围的人想得太美好。
德拉科的笔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着批阅桌上的文件。
追求哈利更是让德拉科头疼。与那些坐在皮椅上带着首饰的贵族小姐不同,哈利不需要什么翡翠珠宝的讨好,更不会策划着一年开多少宴会以炫耀财力,不重视身份的高低,不在乎血统的纯杂,不计较财富的多少,不过分谦卑更不过分高傲,敢蔑视国王更乐于与乞丐交友。这样不卑不亢的性格让德拉科碰了钉子。哈利也是男人,矫情的甜言蜜语不光让他倒胃口,连德拉科自己都觉得恶心。
扎比尼给他支招:“波特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表现得可怜一点就好了。”
不得不说,这招很有效。
德拉科的嘴角噙着愉悦地弧度,他将羽毛笔伸进墨水瓶里蘸了蘸,接着书写。
当德拉科处理完三天累积的文件时,公司里已经空了,整栋大厦也只有他一个房间亮着灯了。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去马尔福庄园?被那小老太太揪着不放一个劲询问的感觉真的不是太好。
“啧。”德拉科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再掐了掐鼻梁。还是回哈利那儿吧。
他们……应该还没睡吧?
“幻影移形。”
如同挤过一条狭窄的水管,那种窒息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德拉科一个趔趄,在哈利家门口显形了。
四周都很静,似乎只有飞蛾绕着路灯扇动翅膀的声音。
德拉科抬头看向二楼,昏黄柔和的灯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来。他还没睡。
德拉科抬起手,手指上苍白的骨节叩了叩门,敲门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极为突兀。
楼上的房间似乎有动静了。德拉科站在屋子门口,侧耳倾听着。
先是哈利轻微的咳嗽声。哈利推开卧室的门,木门发出‘吱’的声音,他走下楼梯,是轻缓的脚步声……
终于,门被打开了。
“马尔福!你怎么会在这!”哈利穿着宽松的睡衣,卷翘的黑发还有些湿润,浑身上下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他不可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走了吗?”
德拉科无奈爬梳着垂到眼前的刘海:“我只是说要离开几天。”他说话的时候他到底听了没有?
哈利愣了一下,随后抓了抓脑袋,很不自然地往后退一步,让他进去。
至少他没有像第一次把自己关在外面。德拉科自我安慰道。
屋内的摆设还是那样熟悉。只是原本放在沙发上的枕头和被单被哈利收了起来。看来他真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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