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玩着袖口上绣纺赶制出的银色暗花,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气氛变得诡异:“唉,叫我说,小舅舅你可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临安府的治安。你瞧这些乱七八糟的混混也敢信口攀亲戚了,若是下回撞上的不是我,人家可不会还来府上一寻究竟,想必记下了这丑事一辈子都四处宣扬去了。”
韦万江冷笑一声:“照你说,这事情理当如何处置呢?”
温乐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这话说得,自然是按律法行事。我那艘船上的货物值多少银子,就按着那个额度来量刑啊。好歹我身上有个吃一品粮的爵位傍生,否则那些玩意儿估计拿了也就白拿了。不过这事儿犯不着小舅舅操办,我已然叫人在码头登记货品损失了。”
韦万江闻言心中就知道不好。
就这次的事件而言,打一开始,他是真没有想到温乐的态度会这样强硬的。
人穷志短实在是真理,这个世上要做什么事情,没点家底绝对比有条件的人要艰难百倍。温家现在已经大伤元气,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家里去了两条大梁,大梁们积攒下来的功德用来混饭总有一天要用尽的,现在的温乐,早该不是从前那个在大都里身价百倍的公子哥儿。既然生活已经这样困难了,服软这东西怎么说呢?尊严很重要没错,可和饿肚子比较起来,韦万江真不觉得温乐会选择和自己这临安的知府过不去。
可他的态度一强硬,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三房意外得了个爵位,虽然是在穷的可怕的赋春,可在温乐交不起税银的消息传进耳朵之前,韦万江是真的没有傲慢的小瞧过他。大厉朝规矩就是如此,老皇帝是戎马上打下的江山,没有前朝老学究们文绉绉的各种讲究。开国的老臣那么多,一个封爵位的都没有,这么无本收买人心的买卖皇帝为什么不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爵位在大厉朝,有时候还真不是金银珠宝可以衡量的。
就看现在坐在龙椅上春风得意的皇帝,当初太子爷在位的时候这俩人斗的多惨烈啊。皇帝还是骁亲王的时候,大约是上多了战场,脾气烈性的不成,家中的下人那是说杀就杀了,这还不算,皇帝那时候觉得他行事太刁蛮,便差遣他来中原微服暗访,人家不干,直接到地方就弄死了几个驿站的小吏,这才又回到了大都。回了宫里,除了几句训斥,老皇帝连象征性的惩治都没有做,太子爷也从没有拿这种事来攻击过自己弟弟,为的是什么?人家根本没觉得过分啊。
在大厉,除了有官职傍生的官员,皇家基本是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的。这陋习来源于前朝皇帝昏庸的种种旨意,其实大厉还算好了,在前朝覆灭前,有点权利的人家就连杀人圈地都不能算是犯法。
相比之下,现如今大厉朝的潜规则百姓们也并不当做很过分了,毕竟皇家那么多的财宝,自然不会去贪图他们那么一点点。至于人身安全?谁这辈子还能碰上个皇亲国戚,那算是八辈子祖宗积下德了!也因此,皇帝当初封温乐做子爵时,朝野上下才会那么出乎预料。按他们说,封爵实在是不折不扣的好事情,一代表了荣华富贵,二代表了行事有特权,若不是是温家这样的书香人家肯定不会多么刁滑,三房老爷坐那个肥差估计也攒下不少,那拿到了这样实际的好处可是天大的恩典了。温家倒霉就倒霉在这些特权都用不上。
当然,皇帝之前敢那么放肆,也是仗着有老皇帝的喜欢的。温乐要是敢像他那么不知好歹随便杀人,那肯定也逃不了要被治罪的。但事出有理有据,作为受害的一方,温乐的爵位能给他带来太多的利处了。
韦万江在大都的时候几乎是看着温乐这小子长大的,从小到大这孩子是个什么性格他也一清二楚。原本他以为对方顶多仗着爵位来封服软的信要求放人,再照他这软绵绵的脾气,说不定还会对之前的矛盾道个歉什么的。他从未想过,才离开大都没有见面这么几年,面前这小子变化竟然会大成这样,竟然绕了个迂回,直接拿他小舅子开刀!
陆家有钱不假,大厉崇商不假,但陆家庶民的身份,那也是结结实实在那,不会因为陆妙玉和他成婚而改变的!他一个临安的知府,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这下韦万江开始觉得棘手了,他一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争那一时意气,一边儿盯着地上血糊糊的小舅子看。他迟疑了片刻,见温乐态度坚决,回想起温乐从小就心慈手软,不由得放软了态度,哄骗道:“乐儿,你好容易来临安一趟,舅舅也不知道该如何招待你,还让你碰上这样的事情,是我的不是。这临安府里各派势力混杂,世家的能耐比官家还大,这事情若照我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倒不如私下协商,让他赔你些钱款来的实惠。你瞧你打也打过他了,还把人弄的头破血流,陆家也不是好相与的。”
他想着拿钱吧,你不是最缺钱么?我花钱买个小舅子也没啥舍不得的。
温乐眉头一挑:“陆家?这样说来他还真没有吹牛,哎哟,小舅舅,不是我说你,你怎么都被妻族给骑到脑袋上来了?”
韦万江眼神阴鸷:“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我平日里瞧他还是个乖巧的人,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晓得呢。”
温乐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顿时话锋一转:“我瞧小舅舅你被他可蒙蔽的不轻,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你当我为的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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