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多吐出一口气,“就怕他逞强,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一阵尖利的叫嚷从外面传来,大概又有选手被送回来了。
斯诺一下子蹦了起来。
当清晨的第一抹霞光照破灰蒙蒙的天空降临大地时,海姆达尔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一夜未眠让他的眼睛难以承受更多的亮光,而流泻的金光却在那一瞬蒸发了脑中的雾气,他深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顿觉清醒不少。
风吹过树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寒风怒吼着反复冲击他的身体,他慢慢把身体压低,冷静的稳住重心。下方是茂密的黑绿色树林,看起来很有年头,无论是灰色的枝桠还是墨色的树叶都让人觉察出它们的不友好。这林子很古怪,海姆达尔不敢随意靠近,一直高高的隔开一段距离飞行。
他没有睡觉,昨天晚上没有,甚至自离开起始点以后就没有休息过。迎着曙光,海姆达尔从赛服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圆形小面包,机械性的塞进嘴里咀嚼。这东西个头不大,易于携带,之前肚子饿的时候问那家养小精灵要了好几个。他没有闲工夫停下来吃饭,用干粮充饥方便又省事,最主要可以一边飞行一边啃,两样都不耽误。
海姆达尔不知道自己现在排第几,也不知道排前面的那些选手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披星戴月,自从超过了第14名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见一位选手,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连观测人员都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他估计自己的方位十分准确。
“哟呵!”
大叫声突如其来,海姆达尔吃面包的动作一僵,眼角晃过一道黑影,他条件反射的用力向上拉起帚柄,扫帚猛地朝上跃起,帚尾拖出一条拱起的弧线。而之前的飞行航线被一名突然冒出来的选手占据,这个不请自来的选手甚至还朝他猛招手。
“哇!反应挺快!”那名选手兴奋的大叫。“飞那么高干么,下来下来,咱们玩玩,光这么飞多无聊。”
碰上多动儿了。这是海姆达尔的第一个想法。
“哟呵!”同样的叫法随着一道身影飞速向他袭来,海姆达尔匆忙加速,险险避过又一轮莫名其妙的撞击。
当两个身着相同校服的选手并排飞行并同时向他摇摆手臂时,海姆达尔无语了。
敢情还是两个多动儿。
不会还有第三、第四个吧?!迅速向四周张望一番,一无所获。松了口气的同时他俯身加速直直冲了出去,不打算理睬这两个有力气没地方花的多动儿。而且,他们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犯规了,海姆达尔对大赛观测者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遇到危险,应该会及时出来制止。
虽说情况确实如此,可惜他忘了很重要的一条,犯规犯规,只有触犯了才能按标准去规范。
所以当他被左右包抄时并没有惊慌;当左边的多动儿乐呵呵的用手去拽他的帚尾时他只是皱了下眉头;当右边的多动儿发现他飞得比预期要稳当便用力撞过来时,他咽下惊怒,机警的避开,仍然选择相信那个迟迟不愿露脸的观测者;当左右两边同时扯他的头发、衣领、拉他的袖子,对他毛手毛脚时,他大声诅咒起来;最后……当他被他们合伙挤压、撞出航线,从空中掉下去的时候,海姆达尔决定赛后去组委会投诉,检举他们的工作人员玩忽职守。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炸开,海姆达尔咬紧牙关,颤抖的吸口气,努力逼回痛苦的低吟。地上的树林在碰触到下落的身体时一瞬间全活了过来。它们使劲晃动自己枝杈繁茂的“胳膊”,不停的甩摆舞动,像一条条坚硬如铁的鞭子,灵活的抽打接近碰到它们的所有物体——被树枝鞭笞的滋味很难熬。
下落的时候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扫帚,这完全出于无意识的保护行为,就在海姆达尔以为自己要被发疯的树干弄没命时,掉落突然止住了。观测员终于出现了,此时他正被该名观测员拎住后领子。青灰色的天马不舒服的嘶鸣一声,因为海姆达尔的扫帚柄戳到了它的腹部,天马陡然振翅升空,机灵的避开树枝的袭击,直到完全脱离它们的攻击范围。
等升到之前的高度,海姆达尔发现那两个多动儿被“双规”了。他们垂头丧气的骑在扫帚上,而他们的面前正飞着两匹天马,天马上的工作人员低头记录着什么。
“蓝杯九,你没事吧?”拎着海姆达尔的观测员放响马后炮。
如果您能出现的再早一点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海姆达尔深深吸了口气,“请您放开我好吗?”
观测员不怎么相信的挑了挑眉毛。
“您在抹杀我取得佳绩的机会,请您松手!”他态度强硬的说。
观测员没有责怪他,仔细看了他一眼后松开手。海姆达尔趁势跨上扫帚嗖的飞了出去。观测员看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背影默不作声,他拍了拍天马的脖子,天马一个凌空踢踏,振翅飞了出去。
其实每一名选手身边都跟着一个观测员,裁判长之前透露的信息没有错,只是她故意没把话说全。观测过程是一个全程一对一的过程,想侥幸钻空子是没用的,除非你的观测员突然闹肚子找厕所走开了,不然根本就是妄想。
“那孩子真是拼命。”这名骑在青灰色天马背上的观测员喃喃道。一路随行他看得很清楚,将近三十个小时的不间断飞行,当中根本没有合过眼,就连吃饭都是怎么省事怎么来。观测员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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