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面上泛出一丝无奈,咕哝道,“我不应该带他来这儿。”
有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德拉科做了个深呼吸,“也就是说,你是我姑姑的儿子?我们其实是血亲?”
“你知道,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人长得很像——”
“回答我的问题!”德拉科嘶声咆哮,疑惑于对方明显敷衍的答案为何会这般刺激着他。
气氛因怒吼变得僵硬起来。
海姆达尔抿起嘴唇,他并不知道,这不经意的动作使他看起来有种与生俱来的不近人情,人们称之为马尔福式的高不可攀。
“我们是血亲,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
斯诺回家后,海姆达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德拉科?马尔福知道了。”
斯诺扔下公文包,坐进沙发里。
“怎么回事?”
没有埋怨,也没有责备,这让担忧了一下午的海姆达尔松了口气。
“我们约在今天碰头,我们都对在对角巷闲逛没什么兴趣,我就把他领到家里来,然后又头脑发热地领进房间,再然后……事情就这样了。”
斯诺懒洋洋地抱起膀子,“为什么我感觉你忽略了很多细节?”
“没有。就算有也无关主题。”
斯诺挑起一边眉毛,“这就是你承认错误的态度?还是因为有了更大的靠山,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海姆达尔苦着脸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并不是你那可敬可爱的兄长。”
“注意你的语气,那是你名义上的父亲。”
海姆达尔干脆闭上嘴。
斯诺倒是先沉不住气,“你就真那么想去德姆斯特朗?”
海姆达尔注视着他,通过他烦闷的表情貌似想明白了什么,于是笑嘻嘻的贴过去:“斯诺,承认吧,你就是舍不得我。这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你无条件地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这会显得你很伟——”
斯图鲁松主任横来一眼,海姆达尔缩了缩脖子,安静下来。
斯诺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说完了?那就轮到我了。你放心,如今马尔福家就算知道也不能怎么样,最多放些无关紧要的空话。”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当然亲爱的。”斯诺表情淡定。“你的名字已经被记入斯图鲁松家的族谱。除非隆梅尔突然想不开动用族长之权抹掉它,否则你这一辈子生是我们家的人,死也只会是我们家的鬼。”
斯诺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自从他确立了个人风格——也就是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他就不太欢迎生活中出现计划以外的访客。
“你对自己太严厉了,试着轻松一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无须压抑自己,明天不是世界末日。”
这话源自表兄奥萨姆?道尔顿,斯诺一向不以为然。
英国的道尔顿家族被誉为聪明人的摇篮,他们家每一代顶梁柱都毕业于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学院。就像学院创始人罗伊纳?拉文克劳坚持的那样,只选择有智慧的学生。奥萨姆从出生之日起注定被这个学院选中,没有丝毫意外的,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顺利毕业乃至后来在魔法部的一路高升。
然而太过一帆风顺的人生总是会在求学过程中遗漏什么,比如:学会适可而止。
所以当表兄洋洋得意地宣布完,斯诺掉头就走。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斯诺?斯图鲁松厌恶一切让自己防不胜防的突发情况,他讨厌把握不住的东西,对虚无缥缈的所谓的“预言”嗤之以鼻。他尊敬享誉国际的已故预言家卡姗德拉?特里劳妮,可并不表示他愿意相信她的话。家族里的人说他刻板,他不排斥这个说法,他宁愿做一个老古董,也不想矫揉造作的感性。
家族从古至今的诸多“感人肺腑”的祖训斯诺尤其不屑。
斯图鲁松主任从事的是有关魁地奇的工作,他认为这是一项严谨而高尚的运动,魁地奇必须通过精确完美的赛程记录以及大量的战术安排、实地演练才能获胜。魁地奇和虚无不沾边,它只和十进制,还有150这个数字靠谱。
斯诺喜欢事情依照它应有的规律发展,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那一年魔法体育运动司选举新司长,在他看来再简单不过的就职仪式,可偏偏每个人都表现出难以置信的狂热,仿佛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当上了魔法部长。失控的情势让他厌烦,因此他断然拒绝上峰的好意,继续留任原职。
他知道此举令部里大失所望,他无意探究背后那些妙趣横生的悄悄话。斯诺?斯图鲁松不会为了无稽之言检讨自己。或许就像现任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说的那样,他是个一板一眼的顽固者。
“顽固?这就是罗多?巴格曼对你的评价?浅薄的英国人。”大哥向来有他自己的思考和看法。“不,斯诺,绝不会是顽固。那是傲慢。它是一个古老家族的沉重负担,从祖先那里传承下来,流淌在你每一根血管里。”
“隆梅尔的话总是那么尖锐而……生动。”
作为半个英国人的奥萨姆,以剑走偏锋式的方法理解这番话——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怎么让自己好过。
然而,斯诺通过近年来的种种迹象发现,自己不是聪明人。
很难想象,自小被家族引以为傲的天才斯诺?斯图鲁松竟会认为自己不够聪明。
只因为那个持续令他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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