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卢遮那师傅道:“不然,笑澜俊才,岂非良配?”
难道师父真的年事已高,记性差到这种程度?杨笑澜轻声提醒道:“师父,我是女子,和大公主一样的女子哦。”
毗卢遮那师傅丝毫不以为然,只是反问道:“那又如何?
佛祖曾问须菩提‘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
须菩提答曰‘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佛祖又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男相女相即非男相女相,是名男相女相。
笑澜,你可明白?”
师父你真有才。杨笑澜摸摸脑袋,想着那些“是、即、非、名”,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不明白。
只听毗卢遮那师傅又道:“和大公主成亲,借隋朝皇室之力,也有利于你的寻宝大业,你若无权无职,又怎能去那陈朝找那回返救世的宝物。 况且……有一样物事的线索是落在皇后的身上。”
“这又是哪里听来的?阇那崛多师傅从古书里译来了?古书里还会写到独孤皇后?”
毗卢遮那师傅终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道:“那自然是经过为师和阇那崛多师傅几番反复推敲得来的。”
试想一个白胡子光脑袋的本该德高望重端着装着的世外高人,突然翻一个白眼,该是多么的喜感。杨笑澜吃吃笑了几声,道:“师父师父,你也有那么人性化的表情啊。”
“笑澜切记,凡事随缘随遇即可。你突然从原本的时空到了此地,不也适应得很好?又何必惧那成亲之事。”
杨笑澜苦笑:“我怕自己在害人,也怕自己改了历史变了乾坤。师父,你说我还能回去么?”
“大历史无可逆转,笑澜做好本分顺势而为便是。况且每一个人做的选择,都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你还要怕些什么呢?人生如逆旅,没有人会一直伴你由始走到终。你既然能来,待到时机成熟,终是可以回去的,命运之轮既已开启,那自然不会停转。世云还在等你。”
“师父在暗示什么?可以直接示下么?”
“若是在烦恼那成亲之事一窍不通,尽可去拜托你那大嫂,公主成婚,礼部也是会操办一切的。皇后知晓你大兄、三兄皆在外派,自然会为你打点,何用操心?皇后那七窍玲珑心,不可等闲视之。”
“啊,师父原也懂那些俗事。”
“不入世焉能出世。若还觉得心结难解,眼下袁家相士正在大兴,料想皇后会请他为你和大公主占卜吉凶,可请他一算便知。”说罢,毗卢遮那师傅重新执了笔沾墨抄经,不欲再语。
杨笑澜识趣地退了出来,想不通请人占卜,倒也是良策。就跟在现代上网查星座运势一样嘛,果然少了这些就是不便。想着明儿进宫问独孤皇后袁家相士的事情,冷不丁撞上了前来寻她的冼朝,夹着的香风颇为凌冽,脑中顿时一醒。除了独孤皇后,冼朝是她第二头痛的对象,把她的各种潜意识无意识抽丝剥茧地血肉斑驳,无处遁形。此番前来,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尽管不觉得自己有何罪可问,见着冼朝,还是抬脚就想躲开。可那冼朝不言不语只望定了她,叫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堆起笑脸,上前作揖道:“冼朝师侄,晚来安好。”
哪知冼朝的眼神只落在她重新包扎好的左臂:“准驸马都尉如此大礼,冼朝可受不起。我的手帕呢?怎么换了?”
杨笑澜从怀中掏出叠好的带着血渍的秀有朝字的帕子,道:“皇后给重新上了药才换了。帕子在此,等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不用了,手帕我多得很,准驸马都尉丢了便是。”冼朝冷笑几声,又道:“就知道那皇后,连一块手帕都容不得!非要去了才安心。真不知她安的是什么心,用她的女儿来圈住你,想把你当她的禁脔不成。也不想自己是一大把年纪了!”
天晓得这寺里面会否有皇后的耳目,杨笑澜上前轻掩住冼朝的嘴道:“喂喂,人家是皇后,你别胡说,小心脑袋!再说皇后也没说你的那么老,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好不好,成熟也有成熟的风韵。”
冼朝却不领她的情,一记重击拍掉她的手道:“哼,怎么,我说皇后你心里不乐意了?”
“喂,我这是要娶公主,不是娶皇后。你要吃醋也得搞清楚对象。”此话一出,杨笑澜自觉失言,立马禁了声。
“杨四郎!别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天怜见的,是人都要喜欢你!我冼朝见的比你好看、比你有才、比你有钱有势的王孙公子多了去了,就你那小身板,给我垫背都嫌太薄了。我是在给师父的妹妹鸣不平,你去死!”一顿责骂尚不解气,冼朝又重重捶了她两拳踢了她两脚才气呼呼地走了。
是是是,我什么都没有,还不是男人呢!不喜欢就不喜欢嘛,我又没说要你们喜欢我!我还不愿意在这里待呢!杨笑澜揉着被踢疼了地方,一脸不忿。
待得晚些,心中仍是郁闷难解,翻出藏在柜子里的酒猛灌两口,喝了大半斗的光景,略有些酒意,执了银枪便去院中耍,将那金猫扑鼠,鹞子扑鹌鹑,燕子夺窝,凤凰单展翅,柳叶分眉,鲤鱼穿腮……一一施展。一套枪招使尽,干脆抱着银枪坐在台阶上饮起酒来。
“三月咸阳城,千花昼如锦。谁能春独愁,对此径须饮。穷通与修短,造化夙所禀。一樽齐死生,万事固难审。醉後失天地,兀然就孤枕。不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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