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鲁!”杜之澜目光一横,斜睨了那多嘴的家伙一眼,后者额上见汗,立刻躬身退开,不敢再说话。
“平乐,”杜之澜按捺住怒色,冷淡地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本少爷怎么个恶法?我虽然喜好美人,但也向来讲究你情我愿,这样方才有情趣嘛,那霸王硬上弓之事,本少爷堂堂城主之子,岂非平白掉了身份?”
他说话故意放慢,字圆腔润,语气间端着高高的架子,叫人听来十分的不舒服。
平乐恨恨地怒声道:“好一个你情我愿,你可还记得被你抢进府去作小妾的平喜?”
“平...喜?”杜之澜皱眉想了想,半晌才恍然,“哦,你说那个dàng_fù?平喜,平乐,原是你姐姐,怪不得,怪不得。”
“混账!你这恶棍!对我姐姐始乱终弃,将她驱打出府,竟然还敢侮辱她的名节!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平乐突然激动起来,清秀的脸蛋涨得通红。
“哼!”杜之澜彻底沉下脸色,那个平喜他非但没有忘记,反而记得一清二楚——没有哪个男人被带了绿帽还能笑得出来的。
尤其当自己的女人还是跟亲兄弟勾搭上的时候,念在往昔一点情分上,没有绑了那dàng_fù浸猪笼已经是他杜大少慈悲为怀了!
这种掉面子的事,杜之澜可是决计不愿再多一双耳朵知道的,当即也懒得理会平乐,冲侍从使个眼色,转身就走,前呼后拥地出了天音楼。
“大公子,不远有家酒楼,公子听曲听累了,不如歇歇?”
小厮屁颠颠凑上来提议,杜之澜正索然无味,便无不可地点点头。
“唉,你说这藏锋城怎么这样小?寻个没见过的美人出来,怎么就这么——嗯?”杜之澜刚一脚迈进酒楼大堂,忽然便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顿住了。
众侍从们见他双眼冒绿光,便知只怕又有哪家小姐公子要遭殃了。
青衫道士此刻正坐在大厅一角,点了一笼汤包,悠然吃个茶。
不曾想到,便是这么坐着,也能坐出麻烦来。
剑清一向自认为定力高深,轻易不会为他人言语所激,更不会因为口角而对凡人肆意出手。
但是在某些时候,尤其遇上那些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不怕死地拼命贴上来,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调戏,甚至动手动脚。
即便是心如止水的剑清真人,也偶尔会忍不住想把靴子脱下来,狠狠地拍到对方鼻子上去!
“这位公子,生得好生面善,我们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吧?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功名在身,妻室在侧?”
一把玉柄描金扇倏忽展开,横在胸前徐徐轻扇。
嗓音听来醇厚优雅,它的主人更是生了一对桃花眼,眉眼轻挑含笑,这么一扫眼过去,周围便不断有女子偷偷瞥向他。
执扇男子似也习惯了被众女含情脉脉地注视,面有得色,毫不避讳地坐在剑清真人身边的位子上,嘴里随意地说了句:“区区坐在此处,公子不介意吧?”
剑清稍稍抬眸,瞥了对方一眼,未发一语,接着低头往嘴里塞汤包。
执扇男子眼看有戏,更加卖力地讨好道:“粗茶淡饭,怎能入口,区区知道附近有家白云楼,料酒烧鹅乃是一等一的美味,公子可愿赏脸,让区区一尽地主之谊?”
料酒烧鹅四个字让剑清真人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过他虽对美食十分偏爱,但也没到为了美食出卖色相的地步。
尤其当对方伸出咸猪手往自己手背摸来的时候,剑清神色冷淡,指间木筷毫不犹豫方向一转,闪电般夹住了那人的大拇指,轻轻一扭——
“嗷咝——!!”男子吃痛叫了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捂着红肿起来的拇指,呼哧呼哧地吹凉气。
“你——”杜之澜拿扇尖指着对方鼻子,刚欲发作,目光在剑清脸上溜一圈,忽然又忍耐下来,放缓语气,好言好语道:
“家父乃藏锋城城主,本少爷排行老大,杜之澜,不知阁下怎么称呼?藏锋城少城主的手指,可不是这么好算的,看在你还算是个美、咳,那个通情达理,大家和和气气坐下吃顿饭,此事就算揭过,你看如何?”
杜大少的金贵拇指凉快了些,见面前的俊美道士似乎脾气温顺的样子,色迷迷的尾巴顿时又翘了起来。
他重新在凳子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一手端了杯热茶,呷了两口,懒洋洋地摇着扇子。
明明是春寒料峭的时候,老这么扇风,也不怕脖子着凉了。
剑清拿眼扫他一眼,凉飕飕地道:“阁下印堂发黑,似有大凶之兆,万万小心,别和陌生人说话。”
说罢吃饱喝足,一撩衣摆便匆匆而去。
杜之澜还没反应过来,人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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