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鸟的最后一击重创迫使玉蚌不得不松开了口,鹬鸟抓住这一丝时机,顾不上体内真元空寂,强行煽动着巨大的双翅朝尤夏飞去,尤夏不慌不忙,口中默念法诀,驱策青色大鼎更为快速的吞吐,誓要将鹬鸟体内那一丝灵气也尽数吸走。鹬鸟被迫一滞,一直尾随在后的炼缺看准时机,从另一侧飞速冲了进来,他本无傍身法器,将就着手中那把桐木剑,将所有真元尽数汇聚于剑中,桐木剑顿生寒光,直指鹬鸟的丹田,这全力一击包含了炼缺多年习剑的领悟,力量不容小觑,鹬鸟丹田瞬间被挑破,身体之中所剩无几的灵气全部逸散开来,立时被大鼎吸得精光。最后,鹬鸟终是不济,朝海面坠了下去。
尤夏紧随其后,飞身追下去查探。
炼缺眼睁睁看着大鸟往下坠落,他第一次斗法,不敢大意,先前使出了全身力气,因为灵气全部聚拢在持剑的右手上,现下还有些麻痹。
他二人奋力合击将玉蚌从鹬鸟手中救出,只是玉蚌到底修为不如鹬鸟,那最后一击之后也奄奄一息了。
炼缺停在玉蚌身前,问道,“前辈,你们为何事以死相争?”
那玉蚌虽然未化作人形,却早开灵慧,只闻虚空之中传来一道柔美虚弱的女声,哀声道,“只为了我的一枚宝珠……那只恶鸟向我讨要我的那枚珠子,想要化去橫骨蜕变人身,我不从他,便来强抢。”
“原来如此,强抢他人之物着实可恨。”炼缺恨恨道,留云一直告诫他修道要心存善念,时刻警戒贪念,不能徒生罪孽。
“小兄弟,你这样舍身救所谓何事,人妖自不两立,你定是有什么事相求吧。”
炼缺道,“我本欲向你打探一位深海青蛟,他修为两千多年,名叫留云,是我爹爹,我来此处寻他。”
那女声有些气力不济,断断续续道,“我……虽然在这海底待了……五千年……有余,却不识得你说的这个人,不能……帮你了。”
“无妨,我也只是心存一丝期冀。”炼缺道,“那鹬鸟着实可恨,我先前若是知道这等情况,也定会助前辈一臂之力。”
那女声闻言惨淡的笑了笑,“谢谢小兄弟……仗义,我怕是今日要葬身此地了……这枚……宝珠……就当做搭救之恩……赠送与你……”
“万万不敢,”炼缺急忙推却,“我若是为了此珠而来,岂不是和那只恶鸟不相上下了。”
“小兄弟……切莫这样想……这枚宝珠在我死后也会被海中妖兽分抢了去……不如赠送给你……这宝珠是我五千年前无意之中在深海海底捡到,也不知是哪位上古大仙的宝物……当初我还只是一只普通海蚌,根本无法修行……现今修为全部仰仗这枚珠子……你爹爹既是这海中青蛟,若是得了这至宝……定然能一飞冲天……只奈我天生蚌族……实不是修炼之器材。”说罢,不无伤感,她将口中含着的一粒淡黄色形似珍珠的圆珠吐了出来,送到了炼缺手中。
炼缺一时无言,拿着这枚珠子,心中感慨万千,想着玉蚌因偶得宝珠化作天地精华得了五千年修行之功,如今却因为他人贪恋宝珠性命修为毁于一旦,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尤夏解决了那边也来到跟前,玉蚌接着从口中吐出自己的妖兽储物囊,递到尤夏跟前,“这位小兄弟,这些乃我千余年积存,虽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些深海珍珠,做不得大用,赠与你了,仅为答谢。”话刚落音,玉蚌终是按不住灵元空虚,妖元四散,一命呜呼了。
为了一枚宝珠鹬蚌相争,最终双双陨落,可叹多年修行终究敌不过贪欲……
炼缺和尤夏立在海面之上,皆叹道法无情。长生大道之上,为了功法,为了资源,总会有人急功近利,拼得你死我活,并不愿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前进,最后弄得身死道消,好不可怜。
炼缺道,“大哥,这枚珠子于我爹爹能有些益处,能不能让与我?”
尤夏闻之面色涨红,粗声粗气道,“这珠子本就是蚌精赠送给你的,我图它做什么,你莫拿这样恼人的话来试探我!”
炼缺和尤夏相处一年,知道此人虽然桀骜不驯,却是个坦坦荡荡的男人,也不矫情,挤挤眼冲尤夏一笑,直接将珠子收入储物袋中,“今日承情,我定当记下!”
两人料理了此事,各得了些宝物,便不再耽搁,继续往望海岛飞去。
所幸途中再未发生甚么事情,一路走来风平浪静,过了一月终于到了望海岛。
他们二人出门都有一段时间,现下着急回去,便不在望海岛多做停留。炼缺拿出两坛酒,一人分饮一坛,道,“再相见不知何时,下回一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待酒坛见底,二人分道扬镳,各自朝山中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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