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说清楚,否则我毙了你。”张韫之抽出腰间的枪,对准了陆知非。旁边一个正在看戏的姑娘连忙“哎哟”一声躲到一边,“这干哈呀这是,张大帅你又犯病啦?我说你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呗,想不起来多好啊,直接去投胎。”
“闭嘴。”张韫之瞪了她一眼。
姑娘拍拍小心脏,转头看到锦衣卫兄来了,赶紧躲到他身后,探出个头来,撩开满头贞子般的乱发,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说:“大帅啊,好歹我们是个鬼友。我跟你说想忘,忘不掉,那才痛苦呢。瞧瞧我们的指挥使大人,连自己叫啥都忘了,还搁这搞p呢,这相爱相杀的执念得有多深啊。放到微博上,分分钟红遍大江南北啊。”
“我不是什么指挥使大人,姑娘,话不能乱说。尤其官场之上,身份万万不可僭越。”锦衣卫一本正经地纠正她的错误。说完,隔了一秒,又自己怀疑起来,“或许是我自己忘了?”
“他是他,我是我。”张韫之紧紧握着枪,脑海中忽然又泛起刺痛。
这时,一只手忽然伸过来,轻巧地将枪拨到一边,“张大帅,战争结束了,再动刀动枪可不好。”
陆知非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商四,识相地后退一步。
张韫之看着商四,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好惹,而且刚才他拨枪的动作看似轻巧,张韫之可是用了全力的,却仍然没能阻止。但那又怎样?黑色手`枪在掌心转了一圈,利落地插回枪套里,张韫之扬眉,“你又是谁?”
“故人。”商四回答得简略,而后歪头,笑问:“忘不掉,又记不起来,很痛苦吧?”
另一边,陆知非也走到了那姑娘和锦衣卫身边,打听道:“你们好,张大帅的事情,能不能详细跟我说一说?”
那姑娘绕着陆知非走了一圈,惨白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一掌大力地拍在他肩上,“当然可以,帅哥!指挥使,你跟他讲!”
姑娘看着很吃得开,但其实死了没几年,是塔里的新人。锦衣卫就不同了,他是看着张韫之过来的。
“来这座塔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执念,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可是塔就是一座牢,没有人能从这里离开,除非放下执念唤出往生门,或一念成魔坠入无间地狱。但他不一样,他刚开始来的时候,对生前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唯独忘了自己的执念。别人拼命想忘记,他拼命想记起来,往生门对他敞开了无数次,他愣是不肯走,谁劝都不听。”
“或许大帅忘记的东西对他真的很重要吧。”姑娘唏嘘道。
陆知非沉默着看向张韫之,孤独等待一个自己根本记不起来是谁的人,这种执念真的深得可怕。
张韫之跟商四仍在对峙,商四问:“既然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走呢?你死了七八十年了,就算是在等谁,那个人也早已经不在世上。”
张韫之沉声,“我张某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行事但求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但我知道我一定亏欠了谁,只要我一天还记得这件事,我就一天不能走。”
商四继续说道:“但只要你记不起来,那就任何意义。”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他妈没有任何办法!”张韫之快疯了,一天又一天,他只能在这里喝酒、等待,他很怕自己记起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等等。”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星君忽然开口了,他打量着张韫之布满血丝的眼睛,神色忽然有些凝重,“他的魂魄好像有些残缺。”
商四眯起眼,“你是说,这是他忘记小眉烟的症结所在?”
“我需要检查一下。”语毕,星君立刻抬手,掌心朝向张韫之的方向五指微张。
张韫之立刻感觉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无形的手钻入他的脑壳在抚摸他的大脑,令人毛骨悚然。然而他也听到了商四和星君的谈话,所以愣是一动都没有动。
所有人都看向星君,一脸希冀。
五分钟后,星君终于收回手,张韫之的背上也已经是冷汗一片。
“怎么样?”商四问。
星君的神色有些古怪,问张韫之,“你是不是被狗咬过?”
“狗?”张韫之一愣。
星君解释道:“你的魂魄有被动物撕咬过的痕迹,你在战场死亡之后,应该有成精的野狗或者类似的妖物路过,吞食过你一部分魂魄。你想恢复记忆,得先补全它。”
“你是在逗我呢?”商四抢在张韫之说话前瞪着星君,“你现在让我上哪儿去找一条野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星君瘫着脸说:“你不是神通广大吗?”
“□□的。”商四很不服气,“我说你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低,早一点去收魂不就完事儿了吗?”
“你以为我是你很闲吗?”星君也被他气得翻白眼。
这时,张韫之忽然想起来,“如果你们说的是只黑色的野犬,可以不用费心。当时我一个顺手,就把它给宰了。”
当时张韫之杀意正浓,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愣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等他把那只在啃咬尸体的狗给撕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
然而为时已晚,他满身是血地站在那里,望着满地伏尸,忽然间就失去了方向。
闻言,星君沉吟道:“也就是说,他缺失的那一部分魂魄可能现在还在那里。”
商四略作思忖,看了看时间,立刻有了决断,“小乔,让崇明跟我走,你带着陆知非去找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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