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
“是水质的问题。如今天地元气大不如从前,水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清澈了,而像你爸爸那样树上诞生的精怪,对水质变化的反应是最明显的。在这种事情上,人类其实反而比妖怪的适应能力要强。不过你不用担心,找些纯净露水来洒在树根上就行了。”
只是陆知非说明早他去收集露水的时候,南英却又摇摇头,道:“普通的露水不行,我们得问别人借。”
借?陆知非疑惑,而直到他看到无数的飞鸟从外面飞来,停在南英身边,才知道南英所说的“借”是什么意思。
南英的指尖开出朵朵桃花,清新淡雅的花香在院中散开,又被和风带向远方。
鸟儿们寻香而来,在他们的眼里,人形的南英更像是一棵树,一棵可以栖息的桃树。
南英伸出指尖顺着手臂上一只金翅雀的羽毛,温和地问:“可以借我一点露水吗?”
陆知非看得出来,南英在问的似乎并不是那只鸟,而是鸟背上坐着的小人儿。陆知非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象。
小人儿似乎回答了什么,南英微笑着说谢谢,而后转过头来,“知非,能借我一个坛子吗?”
陆知非随即去房里抱了个坛子出来,“这个可以吗?”
“嗯,你放在那边桌上就好。”南英说道。
很快,飞鸟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一个个小人儿赤着脚坐在鸟背上,手里抱着小瓶子或捧着碗,在鸟儿飞过坛口时,将瓶里、碗里的露水倒进去。
而他们的报酬,就是南英的一朵桃花。他们从南英指尖摘下桃花,然后调皮地将它们簪在发间,或干脆当成帽子戴在头上,咯咯笑着远去。
随后南英把手伸进积攒到的半坛子露水里,轻轻搅动着。等到那露水仿佛都沾染到了桃香,他才抱起坛子,把水浇灌在银杏树的树根上。
“桃木辟邪,辅以至纯之水,明年的今天,这株银杏大概就会再次枝繁叶茂了。”小乔站在陆知非身边,说道。
南英也回过头来,对陆知非投以温和的笑,“不过银杏受了露水,你爸爸大约要睡个一两天。一两天后就没事了。”
“谢谢。”陆知非心里暖暖的,抬头望着银杏巨大的树冠,又看了看正在逗鸟玩的吴羌羌和第六次爬树失败的太白太黑,忽然间,很想商四。
如果他也在,那该多好?
他现在在干什么?有好好吃饭吗?
陆知非发现结束等待之后他又迎来了新的问题,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思念是一种病。
难得来一次水乡,吴羌羌要带着兄弟姐们们划船去探险。她想试试,从陆知非家门前的小河出发,能不能划到黄浦江。
小乔听到黄浦江这三个字,很难得地捧了场,带着崇明上了吴羌羌的贼船。太白太黑高兴地跳进水里,变成两尾胖鱼在船边打着水花。
小船即将远行,从姑苏的流水里去往黄浦江。
吴羌羌热情地邀请岸上的两位围观党一起去,然而他们摇摇头,不是很给面子。
吴羌羌并不介意,她仍然有满腔的热情,船桨戳在河滩石上用力一推,“出发啦!”
不得不说吴羌羌划船的技术不错,小船破开流水,稳稳当当地沿着河道航行。没过一会儿,迎面碰上专门清洁河道的环卫工老伯,人家站在船头好奇地往吴羌羌的船上看了一眼,问:“哎哟,这是要去哪儿啊?”
“黄浦江!”吴羌羌答。
老伯顿时笑得脸上的皱纹开了花,“好好好,你们年轻人有志气。记住前面到头了往右拐啊,别走错了!”
“好嘞!”
小船悠悠远去了,南英忍着笑跟陆知非摆摆手,说他有些乏了,便进了屋。中途正好碰到吴伯,于是两人又相约手谈一局。
陆知非站在岸边又看了一会儿,左右没事,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前,等黄浦江探险队回来。
他坐的还是小时候经常做的那个位置,旁边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
陆知非很喜欢这样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有时他也会拿一本素描本在那边画画,就像今天一样。画着画着,时间就慢慢流淌过去了,陆知非再度抬头看,探险队还没回来,路上行人倒是多了起来。
不时有人从陆宅门前走过,陆知非看着看着,就又想起了商四。低头往素描本上一看,画了半天的人,可不就是商四么?
路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画一个他?
陆知非看着本子上商四的俊脸有些开心又有些气恼,合上本子,却看到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
这双鞋子有点眼熟,在往上,□□的脚踝也有点眼熟。
陆知非愣愣地抬头,就见商四从他的素描本上跑了出来,正弯腰看着他。他手里拿着一根糖化,竹签上,是一条腾飞的龙。
龙!
陆知非从来没有转到过的龙!
商四在他面前蹲下,目光灼灼地看着陆知非,“这位大画家,我给你一条龙,你赏我一个吻如何?”
陆知非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里的糖画,耳朵微红,语气却还算镇定,“你先给我。”
“不给。”商四的坏脾气又来了,凑近了,眨眨眼,“你先亲我一下。”
商四挟糖画以令男友,陆知非只好以退为进,“这里不方便。”
“你是说到屋里就可以了吗?”商四博古通今,阅读理解能力非常好。
“嗯。”陆知非答。
“你说什么?”商四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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