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雷叔今天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在他身上,手挥了挥,福娃竟然也从他身后蹦了出来。
“狗子哥哥小嫂子!”福娃一露面就笑着喊。
这称呼喊得深得乐夫之心,笑得牙都咧出来了,倒是陈乐,听到这话的时候面皮一僵。
雷叔也笑了,一拍福娃脑门:“傻儿子,胡说啥呢。”
说到底,就算乐夫认准了陈乐,雷叔心里也并不是真看好他们的,一个不能生娃的男娃根本当不了媳妇,乐夫现在也只是年纪小不懂男人和女人的差别,等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笑归笑,雷叔还是很快切入了正题:“那就先照咱们刚刚说好的,毕竟那么多人的事,我先下山一趟探探路,你也去白老大那找找口风,到时候咱再合计合计。”
乐夫点点头:“我肯定去问问,叔你就放心吧。”
他俩一说一应,陈乐听得一头浆糊,又不好开口直接问,只得在一旁装空气。
福娃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乐夫,蹭地跑到前面抱陈乐大腿:“小嫂子。”
乐夫往这里看了一眼,又把头转过去继续和雷叔嘱咐:“山下可危险了,叔你要小心,问不着事就赶紧回来,别给丢了。”
雷叔余光看到自家儿子跟陈乐跑一块儿去了,有些不快,但还是点点头:“这我晓得。”
说完看向福娃:“福娃,你今天就在你狗子哥家呆着,别乱跑,中午回去你娘那给做点吃的,我在灶上留了俩番薯,你给热热就好,晓得不?”
说完,也不等福娃回话,直接对乐夫说了声:“那我就先走了。”
乐夫点点头,雷叔背着背篓一步一稳地离开了。
眼见着雷叔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陈乐心里才松了口气,一摸额头,都出冷汗了。
虽然雷叔刚刚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怕雷叔怕得要死,总觉得这个黑乎乎的坏人会打死他——第一次见面时雷叔的恐吓可一直被陈乐记在心里,怎么都忘不了。
这时候,手心一热,他一愣,低头看的时候正对上福娃天真纯粹的眼:“小嫂子你怎么出汗了?”
陈乐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都被吓出汗了。
乐夫也听到了他的话,三两步跑过来拉开福娃的手,把陈乐的掌心摊开:“咦?还真有?媳妇儿,你热?”
陈乐脸有点红,一把将自己的手掌收回来:“不热,那是刚刚洗手的水,忘记擦干了。”
乐夫没有亮穿他,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接:“嗯,下次别忘记擦干就好了。”
说着,又无意似的看了眼福娃:“福娃,你咋不要跟着你爹走呢?”
雷婶不爱搭理这个自己生的亲儿子,以至于福娃对雷叔比较亲,以前雷叔要下山,福娃总舍不得,黏似的想跟着去,每次被拒绝都能哭得一脸鼻涕泪。
而这次,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有点反常啊。
福娃脸有些红,但小孩子的脸颊本来都透着些粉嫩的感觉,倒也不是很明显,他支支吾吾地说:“爹不要我跟着,我要是走了,娘的午饭就没人烧了……”
乐夫看着他,好久才慢慢叹了口气:“算了,你先坐会儿,饭吃了么?我给你去烧点东西?”
福娃连忙摆手不要,但乐夫一转头还是去煮东西了。
眼看着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陈乐压抑着紧张乱跳的心,轻声问福娃:“福娃,你娘有没有说什么?”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按照雷婶那天的意思,应该是今天了,看看天色,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中午了,雷婶也该来下一步的消息了才对。
果然,福娃从裤兜里掏啊掏,挖出一张纸。
陈乐赶紧接过来打开。
里面写了一句话:支开小狗子,来村后的小树林。
陈乐手顿了顿,在这句话后面还加了行不是很明显的小字——别带福娃。
看上去,那四个字就是匆忙间又加上去的。
不知怎么,看着那四个小字,陈乐心里忽然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正常,憋得慌。
怎么就不带福娃呢?
陈乐原本以为,雷婶肯定会带着福娃一起逃走的,毕竟,福娃是雷婶的亲儿子。
但结果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陈乐拿着纸条,皱着眉头不说话,正在沉默间,乐夫已经煮好了食物回来了:“媳妇儿——”
吓了一跳,纸条都从陈乐手中滑了下去。
陈乐吓得脸都白了。
福娃也看见了,很快蹲下身把纸条捡起来重新藏到裤兜里。
但他毕竟是小孩子,手脚速度有限,乐夫端着白粥咸菜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他在裤兜里掏些什么。
“怎么了?”他快速走了进来,把东西放桌上,看了眼陈乐,又看了眼福娃。
陈乐脸还是有些白,显然余惊未退,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他越是这个表情,乐夫心中的不安感越是剧增。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福娃你揣什么啊?”不好直接向陈乐要答案,乐夫干脆地将目标挪向福娃。
“没、没啥。”福娃显然还不怎么会应付这种状况,脸红的同时,说话都有些疙疙瘩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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