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末松了口气,回到长椅边坐下,随手把装着包子的塑料袋推到曲腿坐在椅子上的小孩身边。
小孩没动,只转头瞟了他一眼。
萧末心想:你愿意吃就吃,你要不愿意,我就拿回来自己吃。一边打开自己的早饭吃起来。
他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偶尔会像小孩说的一样忍不住多管闲事而已。
他也知道这是毛病,得治!但现在他还没有找到适合的根治良方。
约莫过了一分钟,不知道是不是萧末吃得太香甜,他旁边响起了一道咽口水的声音。
“哗啦啦。”
听到塑料袋被打开,萧末的嘴角微微翘起。
一大一小中间空着可以再坐一个人的距离,就这么默默吃着早点。
萧末吃完煎饼,把没开封的豆浆也推给小孩,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对于萧末来说,这件事就连日行一善都算不上,其程度大概就跟随意逗了一只小猫小狗差不多。
他有同情心,也愿意帮助别人,但那只限于在他有能力可以帮助的情况下。给一个流浪小孩买两个包子,和把一个陌生小孩带回家养,那完全是两码事。
也许他可以联系警察帮助小孩寻找父母之类,可他没带手机,没办法帮小孩拍照,也不觉得小孩愿意跟他走,而且谁知道小孩的家人是不是就在附近?如果引起误会那就不好了。
萧末回去开店的时候还是给报警台打了个电话。
当接线员询问小孩的外貌特征时,萧末突然愣住,他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小孩的模样,这才过了多久?而且小孩那副混血儿似的外貌应该让人印象深刻才对。可是无论他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小孩的具体轮廓,只记得小孩有一双黑得几乎不会反光的眼睛。
报警台受理了这件事,说是很快就会派人来查看。萧末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忙活了大半日,眼看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萧末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腰部,看看仓库重新变得清爽有序,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他的事业,一个资源回收站。
大多数资源回收站都有两个共同且显著的特征,那就是脏和乱。这也是绝大多数人把资源回收业者叫做拾荒者的原因。拾荒,也就是捡垃圾的意思。而捡垃圾的人在大多数人眼中自然就是脏、乱、差的代表。
萧末的资源回收站则与一般的回收站截然相反,不但不脏、不乱,甚至连怪味都没有多少。如果不是门楣上挂着大大的“资源回收站”五个字,住在附近的居民还以为萧末是开二手店的。
不过萧末确实也在经营二手店业务。这可是个非常有市场的买卖,跟资源回收业一样,做好了一样能够发家。
说起萧末做起这行的原因,追根究底就两字:冲动。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
六年前,萧末二十六岁,正是自以为很成熟、很睿智、很理性、很有经验,其实仍旧十分“幼稚”的时候。
真的,萧末就觉得每长大一岁,甚至过一天再回头看昨天时,都会觉得昨天的自已依然幼稚得可笑。
二十六岁以前的他脾气并不好,看事情不是黑就是白,脾气谈不上急躁,性子却相当果决,甚至有点说一不二的势头,当然这样的性子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他那时还特装逼地懒得解释。
六年前也是他刚回国的时候,他还记得那段时间家人和亲密朋友都说他变了很多,他弟更是充满同情地说他在国外一定混得很艰辛,因为他原本棱角分明还有点装逼的性格竟然变得圆润和温和,好吧,也有人很干脆地说他现在变得比以前婆妈许多,他弟甚至还怀疑过他是不是给谁穿了。
可是他的记忆很清晰,更没有明显的断层,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性格变化有什么问题,人都会改变,也许因为环境,也许单单只是因为长大了。
而他那时会选择做一名回收业者……
“叮咚,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萧末的回忆。
这是他设在店门口的感应门铃,只要有人进来,不管身处一楼的仓库、还是二楼的店面、或者地下室都能听见。
一楼因为被他改建成仓库,只留了八平方米铺面空间,所以他的货物主要都集中在二楼。
萧末顺着货架走向从仓库通往店面的玻璃门,拉开门就看见一名穿着校服、的初中生正在看玻璃柜里的商品。
这不是早上在河边发呆的那名少年么?
萧末想到自己当时还以为少年打算自杀,忍不住笑起来。
“想要买些什么?”
萧末回手带上玻璃门,走到门边的简易水池边洗手,一边洗一边侧头笑着问道。
听到招呼,大约才十三、四岁的少年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像是得了红眼病一般。
萧末同情地想:可怜的学生仔,竟熬成这样,也不知是不是快到期末考试的缘故。
“他们告诉我,你店里什么都卖。”少年手指在玻璃台面上敲了敲,有点神经质地道。
“呃,也谈不上什么都卖,至少你们学校的期末考试卷我肯定没有。”萧末开玩笑。
少年似乎对他的玩笑并不买账,一指旁边的楼梯,问:“我能上楼看看吗?”
“随便看。楼上都是些家具和电器,还有些衣服和杂物,哦,还有体育用品和书籍,都是二手货,东西很多,你慢慢看。看到喜欢的叫我一声,或者直接拿下来结账也行。”萧末挂上毛巾走到柜台前。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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