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点头应了,等他收拾完下楼的时候,看见韩钊和包晓龙坐在底楼客厅的沙发上,正把一个红包推来推去。
“何靖!”见他下楼,韩钊招手让他过来坐,顺手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包晓龙口袋里。
“你说你!”没顾着何靖在,包晓龙嚷起来,“你不结婚了?我不还礼了?”
“不结,”韩钊答得毫不犹豫,“不留着清白身,怎么给你们做伴郎?”
“你清白……哈哈哈……”包晓龙指着韩钊大笑起来,“你清白……”
见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韩钊屈指敲了敲桌面:“小朋友在旁边。”
包晓龙偏头看了看何靖,硬生生止住了笑。
这边何靖刚刚竖起耳朵就没了下文,不由得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哪里小了……”
“何靖几岁了?”见韩钊不让他说自己的fēng_liú往事,包晓龙只得忍笑转了话题。
“二十二,”何靖下意识的挺了挺胸,“我已经毕业了。”
“哦?韩钊说你是我们的小学弟?”包晓龙问他,“现在在哪儿上班?”
说起这个,何靖顿时焉了下去,低声答道:“实习的律所没法转正,在找工作呢。”
“慢找呗,”见他表情郁闷,包晓龙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让韩钊给你想想办法——师兄我混在乡下当公务员,一年都去不了几次市区。”
韩钊笑笑,找出随身带的香烟,发了一支给包晓龙。
偏头给自己点上烟,他说道:“何靖成绩很好,一心想做律师,最好是找个大所……可惜我几年没在上海,很多关系都断了。”
“哎,我说,你干嘛回上海?”听韩钊提起这个话题,包晓龙不禁问道,“去年大家去你那儿聚会,人人都羡慕你在杭州逍遥自在……怎么突然回来上海做律师?根本是重新开始嘛。”
“有些事情……变了,”韩钊扯了扯嘴角,似乎并不想多说,“反正在杭州挺好,现在这样也挺好。”
包晓龙微微一哂:“那现在业务怎么样?有稳定的案源吗?”
韩钊摇头:“手上都是些离婚继承之类的民事案子,随便做做。”
“律师业务开头难……”包晓龙叹道,“咱们班还在律所的,坚持到现在也没几个。”
“对了!”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拍大腿,“班长在大所做合伙人啊!要不你找他吃顿……”
韩钊脸色微微一变,顿时沉默不语。
包晓龙做了多年的公务员,察言观色的本领几乎已经练成了生存本能。见韩钊脸色不郁,他马上顺势转了话锋。
“啊,你俩不熟,上次同学聚会,我看你们也没怎么聊……”
“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韩钊从沙发上起身,朝何靖撇了撇下巴,“出去逛逛?”
崇明岛上没有工业,以前当地居民一直抱怨,本地经济发展的不如上海别的郊县。但随着东海大桥的通车,市政府把崇明规划为绿色旅游区,岛上反而因为没有工业污染而迎来了商机。
不过对于生活在自家田地附近的居民来说,日子还是照常过。韩钊带着何靖去田里溜达了一圈,参观了一下包晓龙家的蟹塘、竹林。路过一群满地乱跑的大白鹅时,何靖手贱想去摸鹅脑袋,半人高的大白鹅回头就是一口……
韩钊走在何靖身后,见状一把拉过他,这才让鹅啄了个空。
“没见过鹅吗!”
何靖被他半揽在怀里,微微红了脸:“没,没见过……我家住县城,老爸老妈开小店。”
“少东家啊,”韩钊打趣他,“连鹅凶都不知道。”
暮色渐沉,大白鹅们昂首挺胸,“嘎嘎”的从他们身边摇摆着走过。走到河道的缺口处,它们排好队,一只接着一只跳进河里。
见鹅群游远了,韩钊放开何靖,径自往前走去。
“天快黑了,回去吧。”
晚上,包晓龙的妈妈下厨,从地里摘了蔬菜,宰了一只大白鹅,又让他爸爸从蟹塘里抓了螃蟹出来招待客人。
虽然已经过了吃蟹的季节,小型的崇明蟹每只一斩二,用特制甜面酱裹了炒,入口仍是鲜甜味美。自留地里不打农药的蔬菜新鲜爽口,而盐水卤制的白鹅更是丰腴滑嫩,吃得何靖不停点赞。
见他爱吃,韩钊又给他夹了一块到碗里:“你也算是报仇了……”
何靖转脸看看他,“嘿嘿”地笑了。
主人家准备的自酿老白酒甜丝丝的,被劝了几杯之后,何靖的话开始多起来。
“师兄,伯父伯母,我敬你们一杯,”朝包晓龙一家举起手里的杯子,何靖笑着说,“菜真好吃!谢谢你们的招待!”
“一起一起,”包晓龙招呼韩钊也举杯,“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也是我小学弟,以后常来啊!”
即使还没到婚礼正日,喜事气氛已浓,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里吃甜芦粟,韩钊跟包晓龙讨论明天早上迎亲的事,何靖也不时出出主意,又跟包晓龙说好,明早他也一起去接新娘,对付姐妹团的刁难。
郊区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帮忙包好了明天要给姐妹团发的百来个小红包之后,何靖和韩钊回到二楼的房里,准备休息。
“你先洗澡吧。”韩钊整理着自己的行李,随手给何靖指了指浴室。
“好哒!”酒意未退,何靖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拿了毛巾和衣物,朝浴室走去。
冬日晴夜,气温虽低,夜色明朗。
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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