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石跃今颇为意动,他不过是个代理尚书,皇上的意思,今科选出人来,就把他换掉,如果这个少年真的能揽下这个活计,收了也不是不可以,左右不过一个从七品的管事罢了,思及此,石跃今开口问道:“那你仔细说说,六部的人,具体是哪些人?”
“吏部的人,必须慧眼识英,为人正直,这种人的字迹必定圆滑之中透着筋骨,为人也是暗藏锋芒;刑部的人,必须清正廉明,嫉恶如仇,这种人的字迹大多棱角分明,间距开阔。”
石跃今仔细回忆吏部的人上的折子,和刑部的人的折子,发现谢无渊说的竟然十分贴切,他微微颔首,示意谢无渊继续说下去。
“户部的人,必须精于数术,记忆超人,这种人所作文章,必定思维缜密,逻辑严谨;礼部的人,必须圆滑世故,周旋庄正,字迹圆滑是为一,模棱两可是为二,没有棱角是为三;兵部的人,必须和诸位将军、元帅分开,可以不会行兵布阵,却不能心存二志,字迹虽张扬,却不倾斜偏移;工部的人,必须心思通透,有千奇百怪的想法,这种人的文章大多观点新颖,与众不同,字迹相较旁人,也格外的细。”
石跃今听完,点头道:“不错。”话锋一转,又道,“我却觉得,你为人圆滑,心思通透,更适合工部,或者礼部。”
谢无渊来之前,只知道石跃今难缠,却不知道石跃今如此难缠,被他如此一诘问,只是微微一笑:“学生不如沈尚书擅长多国语言,亦不如绯尚书心思精巧利国利民,惟愿在大人手下,略效绵薄之力。”
石跃今听的一愣,谢无渊这话说的巧,什么都说的清楚,偏偏又说的模糊。
沈瑞是太子派的人,扶持的皇长孙;绯成鹤虽说中立,可他唯一的儿子,是三皇子的伴读,就石跃今所知,皇后并不打算在三皇子身上多下功夫。
石跃今拿“工部”和“礼部”来试探谢无渊,却被谢无渊用“沈瑞”和“绯成鹤”堵了回来。他问的是“六部职责”,谢无渊答的却是“派系争斗”,别的不说,单从这份敏锐上,谢无渊的确适合进吏部。
不过,不光石跃今“代理尚书”的“代理”尴尬,谢无渊的“谢”也尴尬,成不成,还要看圣上怎么想。
石跃今没再问谢无渊什么,只道他:“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且回去听消息吧。”
谢无渊心下忐忑,石跃今最后一问来的犀利,他不得不偷梁换柱,避开石跃今话里对自己的鄙视,改为六部里的派系,谢无渊自知改的巧,却不知在石跃今看来效果如何,谢无渊不着痕迹的打量石跃今,暗叹石跃今不愧是跟了皇上快三十年的老臣,脸上一点儿端倪都没看不出来。
叹了口气,谢无渊转头又去找了赵元魁。
谢无渊被人引进大厅,过了三盏茶的功夫,一个小童行礼,道“大人请你去校场。”谢无渊跟在小童身后,七转八转的进了校场。
谢无渊远远的瞧见校场有两个人在比划,心道,难不成第一关竟是要武斗?胜利的人,才能见赵元魁一面?
等谢无渊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是何贺和赵元魁。
赵元魁放下手里的长刀,朝谢无渊笑道:“何贺刚还跟我说起你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
谢无渊笑着抱拳回礼:“学生久仰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赵元魁朝他摆摆手,转头瞧何贺:“得,我愿赌服输,你求我的事儿,我应下了。”
“学生在此谢过老师,”何贺行了个大礼,赵元魁伸手虚扶了一下,受了半礼,叹道,“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以后的路,可千万仔细着走。”
谢无渊似有所觉,转头瞧何贺。
何贺笑着回看他,一脸“我终于把事情解决了快表扬我”的表情,完全不像前几日刚听到谢无渊落榜时的无措和茫然。
谢无渊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轻轻一笑:“我怎么觉着,咱俩来这儿的目的一样呐?”
何贺笑的狡诈:“你猜?”
谢无渊轻轻拉起何贺的手,用拇指摩挲何贺修长的五指,低语:“辛苦了。”
☆、琼林宴
景仁宫
太子妃听沈瑞回信,说是谢无渊非但没在判卷前找他,判卷后也没联系过礼部,倒是一转头竟去找了石跃今和赵元魁,当下大怒,手里的帕子撕了个粉碎,吓的宫女太监乌泱泱跪了一地,半晌,太子妃方缓了脸色,叹气道:“也罢,中立也好,总比站到对面要好上许多。”
“谢无渊这人,只要不和他对立,偶尔还是可以用的。”
祥和宫
会试那天,何贺从谢无渊处出来,就给贤贵妃递了消息。何贺还小的时候,闯了祸,第一个找的人,是谢无渊;第二个,就是何贤。
谢无渊会试落榜的事情,显然不能找谢无渊,那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宫里的何贤了。
贤贵妃本就想拉拢谢无渊,不然也不会特意把科举题目漏给何贺。凭何贺的本事,便是没有考题,也跑不出二甲,没必要犯这个忌讳,冒这么大的风险。
贤贵妃千叮咛万嘱咐只把考题明明白白的给谢无渊,多余的事情不要做,可惜的是,何贺还是没照她的意思做。
现在这个局面,贤贵妃叹了口气,他何家行伍出身,可不像刘家、沈家,能在判卷子的考官里安排上人。
贤贵妃想了想,还是回了何贺“前三空六”的事儿,这事儿虽说隐秘,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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