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霖神色淡淡的:“奶奶说给你你就收着吧,推来推去的她反倒不高兴。”
苏峻平抓住油纸包,踌躇了好一会儿都不肯松手,陈一霖见状笑了起来,那点稀薄的太阳光都凝在他的眼角,熠熠生辉:“没事,我们家不差这一点。”苏峻平听了面上一阵红,就听他继续道,“其实生意没你想的那么差,知道这条巷子的人还挺多的。而且早上会推出去卖,上班族啊学生啊有不少人。”
苏峻平这才放下心来,收了点心,同陈一霖道了别乘车回家。
他在公车一看钟点发现时间偏晚,连忙蹬上楼,把冷得差不多的粥给热了,再小心的端过去,顺带还拿了个靠垫。
杨虹坐起来,好心情的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懂事?是不是出去的时候闯祸啦?”
苏峻平翻了个白眼:“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信用吗?我生气了,待会儿你自己把碗拿出去!”
他妈连忙忍着笑意安抚好不容易勤劳一回的儿子,苏峻平哼哼几声表示原谅,点开电视转了几个台,就靠在一旁恹恹的,不说话了。
杨虹毕竟养了他十多年,对这小兔崽子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见状立马知道他是受打击了,招招手叫他过来:“你要不要妈妈给你掏耳朵?”
“不要不要,”他在床上打了个滚,“我又不是三岁半。”
“人到八十岁也要掏耳朵的,过来,”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很久没给你掏耳朵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的吗。”
苏峻平不吭声,抱着靠垫又滚了滚,最终默默的爬了过去。
“就一下下哦,我自己可以的。”
“嗯嗯,我们家小峻最乖了,过来。”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真的不是三岁半。”
然而他靠在他妈身上,一被掏耳朵就昏昏欲睡,他妈用哄小孩的腔调说话他也懒得反驳。杨虹拉开窗帘,苏峻平不适的遮住眼睛,听见他妈说:“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
“你觉得你能骗得过你妈吗?”
苏峻平愣了愣,觉得毫无可能,组织了下措辞解释起来:“我给你买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同学……”
杨虹听这一开头后再无声音,发现他已经倚着她睡着了,叹了口气,把那日益沉重的臭小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轻手轻脚出去了。
苏峻平听见关上门的咔哒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他虽然困,但不至于这么快睡着,只是不想面对他妈的追问。
怎么解释呢?那点惆怅来的莫名其妙,就像万千少年对各色皮带的执着,对把t恤塞进裤子还是抽出来的百般纠结,那是一点奇怪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小心思。
苏峻平想到后来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爸没回来打搅他,他就在他们的房间里睡了一夜。
接下来几天是重复式的假期生活——吃饭、睡觉、玩游戏,勉强有个补习班调剂一下。
学生对假期一直很期待,甚至以后的日子要付出连读的代价也不能阻挡他们的热情。可当长久的假期摆在他们面前时,大多时间也只是虚度而过。
杨虹放了头几天假就上班去了,剩下一个败家儿子在家。
他每天下午两点准时起床,一边扒拉他妈给他准备好的饭菜,一边打开新电脑玩游戏,下午五点准时关电脑,确保他妈回家的时候没看到他嗜网成癫的样子,吃完饭陪他妈聊天或者散步,然后回房间继续玩,也许一两点,也许三四点,半夜乌漆墨黑的他放肆得很。
然后假期综合症就来了。
开学第一天闹钟疯狂地震动,苏峻平烦躁的砸了两个,还有一个在床头柜上大无畏的叫唤,喊得那叫一个嘶声力竭,苏峻平把它抠了电池扔地上,躲进被子几秒又使劲揉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懊糟的爬起来。
他在刷牙的时候看见自己眼睛浮肿,活像被人揍了两拳似的,苏峻平企图笑一笑掩饰,牵动了他眼部肌肉,酸痛的他嗷嗷直叫。
完了完了,一不小心玩脱了,他想。
开头两节是语文课,按照语文老师棉花似的脾气,苏峻平一直把它当做补觉修行课,可他太得瑟了没做作业,只好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补作业。虽然陈一霖字迹端正准确率又高,可是无奈卷子实在太多,抄到后来他手都快抽筋了,那字龙飞凤舞的,一行写下来不带断笔。
总算在两节课里补好了作业,虽然字其丑无比被“雌孔雀”一顿冷嘲热讽,苏峻平也不在意了,精神萎靡的度过了上午。下午第一节体育课,王文杰约他打球。
“待会儿我们十二点五十就去,想休息的就先靠着睡会儿。”
苏峻平一琢磨,十二点十分午休开始,一点半结束,他只要一午休就睡觉,时间绰绰有余。因此吃完中饭一回来就趴在桌上养精蓄锐。
一到五十分手表叮叮作响,他觉得精神尚可,去洗了把脸下了楼。
这一走楼梯,就出问题了。
那几个打球的男生早就滚蛋,只有苏峻平先去洗了把脸,他走楼梯的时候整个楼道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十一班在三楼,照理说并不高,可他走了两层楼梯觉得头晕目眩喉咙发紧,隐约有种想吐的冲动。
苏峻平觉得自己可能是睡迷糊了,走到底楼又洗了把脸,然而他绕过操场去体育馆的那段路,那种发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苏峻平走到后来脚底打飘,几乎都站不稳。
“草!”他软绵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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