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太笨了,居然一个都猜不出来。”
许含章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身形晃了晃,旋即呆住,定定的望向立在摊位前,作一身男装打扮的凌端。
数月不见,凌端眉眼间的娇纵神色已然褪去,此刻即使在抱怨,也只是玩笑的成分居多,并无明显的怨怼之意。
这个小姑娘,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
“你还不是一样?”
凌准习惯性的皱着眉头,目光里透着苦大仇深的意味,叹息道:“都是一家人,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起初他以为只是兔子灯的谜面太难,就另换了几个摊位,想挑点儿简单的灯谜试手,谁知试来试去,却还是失了手。
要是许二在,就好了。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无奈的转过头,正欲换个地方去看热闹,然后就愣住了。
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许含章,待回转身时,却发现崔异的身影已经如水滴般融入了人海中,再也寻不出来。
“阿四,你也可以到处转转,待会儿在南门汇合便是。”
许含章从钱袋里
冬天的山村到了夜晚总是格外宁静,只听见风声呼啸而过,其间夹杂着几声犬吠。
许氏小心翼翼的起身,悄悄的走出了屋子,向大门口走去。
她的动作很轻,没有惊醒任何人。
白天刚下过一场鹅毛大雪,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走在路上,许氏脚上的鞋子很快就被雪水浸湿,寒意顺着脚尖朝四肢百骸蔓延,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但这只是身体上的冷,比不上心里的冷。那种冷让人窒息绝望,生不如死。
三个月前,她跟着公公婆婆,风尘仆仆的赶到都城和宋岩团聚,本以为从此能苦尽甘来,结束夫妻俩常年分离的日子,谁知当天晚上,宋岩就说她过门多年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因此他要休了她,另娶一个能生养的。
“我的身体健康的很,是能够生养的,只是,只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没有怀上……”,他要休了她?许氏吓了一跳,忙红着脸解释道。
“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和你同房的兴趣?”,宋岩嗤笑一声,把她粗鲁的拽到梳妆台前,指着那面铜镜说,“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就连灶房里烧火的大娘都比你显年轻。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有了意娘,她是国子监张司业的独女,貌美如花,知书达理,胜过你千万倍,你最好识相点,早早让出正妻的位子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原来他已经有了意中人,只要把她这块绊脚石蹬开,他们俩就能成亲了。
许氏愣了愣,委屈和悲愤涌上心头,她抽泣着诉说起自己多年来的苦楚和艰辛,“九岁那年我就嫁到了宋家,这些年来我孝敬公婆,操持家业,田地里的活儿也是我一个人干……”
九岁那年,许氏的二哥拿不出足够的聘礼娶媳妇,媒婆便出主意说三十里外的村子有户姓宋的人家想给自个儿的独子找个童养媳,若许家把大女儿嫁过去,就能得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刚好能用来凑他的聘礼。
二十两不是小数目,做庄户人家一年的开销都绰绰有余。许光宗动了心,兴冲冲地告诉了爹娘。老两口却并不急着嫁女,而是四处托人打听宋家的情况,得知宋父在县里的私塾里教书,人品学问都是没得说的,宋母是县城里一个富商的妾室所出,说话轻言细语,性子平和,他们的儿子宋岩长得一表人才,知书达理,这才放心的将女儿嫁了过去。
嫁过去后,许氏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做饭、打扫院子、喂猪喂鸡,再给一家人轮流端洗脸水,伺候洗漱,除了家务活,地里的农活她也包了,锄地挑粪种菜种瓜都是她的事,晚上为了节省灯油,还要借着月光绣鞋垫和编菜篮,等赶集时拿去卖钱。
她把宋家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让宋子玉可以安心的读书,考取功名。
村子里很多人都说她傻,都说宋家是把她骗来做牛做马的,可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她认为宋家的人都极好,宋父是没帮着做多少农活,人家是斯斯文文的教书人,哪能下地做粗活;而宋母是个好婆婆,比她的亲娘待她还要温柔和蔼,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不能帮她分担家务;至于宋岩这般温文儒雅的少年郎,更是方圆百里都找不出第二个。
她还年轻,有的是体力和精力,并不觉得每天有多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从花儿一般的少女熬成了粗手粗脚,皮肤黝黑的农妇,宋母却依然皮肤白皙,保养得宜。
在她十六岁那年,宋子玉考上了秀才,之后一直留在都城拜访名师,结交朋友,又过了三年,他考上了举人,依然留在都城,不曾归家。
见他迟迟不归,许氏开始忧心自己的将来:夫君年少英俊,又有功名在身,想必多的是美人投怀送抱,而自己无才无貌,又无儿子傍身,根本没任何优势。她忧心忡忡,却不敢提去都城的事,宋母早早跟她说过女人安分守己的呆在家就好,万万不可叨扰男人,坏他们的事。
宋子玉寄回一封家书,说在都城的西面买下了一座宅子,布置得极其雅致舒服,又请了一帮丫鬟和仆妇,要接全家人去享福。宋母说以后多半是不会回来了,就做主卖掉了老宅和田产。
“你有完没完!”,话音未落,白面书生就变身黑面煞神,将许氏推倒在地,“这些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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