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卖筐子的钱,狗剩拿了三百文给刘打铁,这已经让刘打铁相当吃惊了,根本没料到狗剩还有藏私。
刘打铁拍了狗剩的脑袋瓜子两下,嘴唇动了动,居然没说让狗剩把剩下的钱拿出来的话。
“爹,我不会胡乱花钱的!”狗剩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你要不是晓得分寸,我早就拿大棒子打断你的腿了!”刘打铁装模作样的恐吓了一句,把糖葫芦仔细的藏在包袱里——叫别人家的孩子看到了,闹起来毕竟不好看!
很快,刘打铁就后悔对自己对大儿子的放纵!
狗剩在看到这里被称作硬豆的东西时,眼睛一亮,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就是豆芽,这样至少在冬季能多样东西换换口味。
硬豆比粗粮还不值钱,一文钱一斤,狗剩花了五十文钱买了一大口袋。
“臭小子,你吃太饱了是不是,回去看你娘骂不死你!”刘打铁再气也只骂了这一句,无奈的拿过来背在肩上。
狗剩“嘿嘿”笑着,连蹦带跳的往前走。
几人要在天黑之前到屯子,山官他们还得找里正商量住下来的事情,好在屯子里还有几个没人住的破屋子,只要赶在冬季之前修葺一番……
刘打铁把这些跟山官和拾娘说了一遍后,拉着狗剩加快了脚步——进了屯子,刘打铁就不好跟拾娘走一路了!
“等你们定下来了,我再去找你。”狗剩回头喊道。
“嗯,你们先走!”山官喘着粗气应道。
到家的时候,李大花不在,只有柱头和大草坐在屋檐下有以下没一下的剥着玉米。
屋檐下挂着蒜头、干辣椒和部分没来得及剥的玉米棒子。
前院角落低矮的鸡窝被移到了屋后,后院干脆就没种蔬菜,专门把几只鸡关在了后面。
“柱头,大草,你们娘呢?”刘打铁弯腰够到里面抵着的木棍,把它移开,打开篱笆门。
“爹,大哥!”柱头一抬头,欢呼着跑了过来。
大草也放下剥了一半的玉米棒子跑了过来。
“娘呢?”狗剩把扑过来的大草抱起来掂了掂问道。
“娘去田里了。”大草歪着身子直朝刘打铁身上的包袱瞅。
“爹,有没有糖?”山官抱着刘打铁的大腿,又是跳又是叫。
“就惦记着糖,有没有想爹?”刘打铁难得轻松的跟柱头开起了玩笑。
“想,天天都想!”柱头大声喊道。
“大草呢?”
“想。”小姑娘期盼的看着刘打铁。
刘打铁笑眯眯的掏出麦芽糖,一人给分了几颗。
柱头和大草嘴角立即咧的大大的,欢天喜地的捧着各自的糖,小心的收在口袋里。
“狗剩,把东西收一下,我去找你们娘。”刘打铁坐下来喝了口水就急急忙忙的去了田里。
狗剩应了一声,去厨房学着李大花的样子把肉和骨头都抹上少许盐,挂在房梁上。
“大哥、大哥……”
柱头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喊道。
“嗯?”狗剩停下手里的动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大哥,我们可以出去玩会儿不?”柱头半边身子藏在门后面,笑的傻里傻气的问道。
大草也怯怯的跟在柱头后面。
狗剩的视线在柱头和大草起了水泡的小手上停了一下,“去吧,晚上早点儿回来,不许跟其他人打架,听到了没?”
“噢,大哥最好了!”
柱头和大草一起欢呼了一声,一前一后的跑了出去。
狗剩笑了笑,把肉和骨头收好后,找出抹布和扫帚开始屋里屋外、屋前屋后的打扫。
李大花是个粗犷的农村妇人,日子是能过就过,就算得闲,宁愿跟人聊天打屁也不会想到收拾收拾屋子……
等刘打铁和李大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大儿子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剥了一大半的玉米棒子,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剥着,头朝下一点一点的,在快触到手里的苞谷时又猛地惊醒,继续剥玉米粒。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李大花把人拍醒,心疼的说道。
“噢、噢……娘,你回来了!”狗剩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说道。
“快点儿弄点儿吃的,几天没睡个好觉了。”刘打铁把钉耙放好,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李大花应了一声,洗了个手,就进厨房去忙活起来。
“柱头和大草呢,两个小家伙又偷跑出去玩啦?”李大花点燃灶里,大声问道。
“娘,是我叫他们俩出去玩会儿的,手都剥玉米剥泡了,也该歇会儿!”狗剩跟刘打铁一起把玉米粒装起来应道。
“歇什么歇,做着剥剥苞谷就累着他们啦!”李大花在屋里喊道,“就你们爷俩把他们看的娇……狗剩,去把他们叫回来,今天我们早点儿吃了晚饭睡觉,明天去你姥姥家,把小妹妹和小弟弟接回来!”
狗剩应了一声,揉了揉发麻的眼睛,慢慢走了出去……
一家人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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