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场中三十载,花星整照二十年,一生不识柴米价,只少花钱共酒钱。”随着幕后的一句念白,走出一个头戴四角帽,身穿罩衫,鬓插红花,面上敷了粉的男子,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自己,用的全都是市井俚话,就连刘禹都能听明白。
对于被后世各种神剧熏得死去活来的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个很平常的故事,一个青楼女子想要从良,舍弃了没有功名的穷书生,选择了某个花花公子吏二代,结果遇人不淑惨遭家暴,不得已求救于旧时的姐妹,也就是那位赵盼儿,好吧这只是巧合,刘禹进来前根本就没看到今天要演曲目。
这戏的形式和后世的京剧差不多,分成了几幕几折,有各种男女角色扮演,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原型,反正就刘禹所知道的来说,同宋人那边的瓦子戏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他能知道这些还要拜已经去世的爷爷所致,家中父母都不怎么看戏,印象中只有爷爷经常抱着个电子管收音机,跟着里面播出的名段子哼哼,平日里时不时地就会来两句,在那个年代这几乎是唯一的娱乐方式。
刘禹没有看过这出戏,但不妨碍他看了开头就猜到了结尾,青楼女子以已为饵,智斗浪荡子,最后在清官的帮助下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被她相救的姐妹也得到了好归宿,整个一大团圆结局,就连雉奴都渐渐地看了进去,心情随着剧情的转折而跌宕起伏。
“噢,马泰奥叔叔,这简直太棒了,我一定要将他记下来,整个罗马都不会有这么精彩的剧情,你看到了吗,他们把一个舞女作为故事的主角,天哪,这要是在威尼斯,会被送上火刑架的。”
一个略显夸张的声音传来,说的什么刘禹不知道,但他能肯定不是英语。刘禹放开雉奴的手,朝着下面看了看,两个装扮怪异的男子占据了一张桌子,就在他的下面。之所以说怪异,是因为他们不是汉人,不是蒙古或是色目人,看那样子,应该是这大都城中都极为少见的欧洲人,那区别太明显了,刘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年青一些的男子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鹅毛管子,好吧那是笔,时不时地朝着桌子上的一张纸写上那么一下子。另一个中年男子则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在喝茶吃东西,光是看他们点的东西,就知道这两人囊中不丰,否则就应该上二楼来了,而他们周围的那些人似乎见怪不怪,根本没有看上一眼。
刘禹为自己的思维定式感到惭愧,这时空的欧洲人还生活在他们自己形容的“黑暗”中,神权统治着整个大陆,思想被禁锢,文艺复兴还要等上一百多年,莎士比亚还要差不多三百年才出生。所以,两个欧洲穷小子在这里的表现,和后世华夏大妈去倭国买马桶盖是差不多的性质,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楼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各种打赏更是络绎不绝,刘禹也不例外,他找人换了一撂元人发行的宝钞,扔到了伙计端上来的托盘里,引起了围观群众的侧目,紧接着那个伙计就伸出头去,冲着下面喊了一句。
“丙字三号房,有贵客赏赐一百贯文!”
这话说得刘禹就是一愣,尼玛掏多了,他本来想拿十贯的,不过都已经扔出去了,也只能心头滴着血,面上带着笑,还要装出一付洋洋得意的模样接受别人的景仰,只怕人家还在心里鄙视一番,这货,真二。
等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也就到了该走的时候,同来的几个护卫在雉奴的带领下为他开路,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不过人家进来并不是看他装逼的,注意力都放在今日新炉的曲子上,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是首演。
出到楼外,刘禹回头看了一眼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出口,不管什么时空,娱乐都是百姓最需要的精神食粮,有点小钱的能进场子看戏,没钱的就只能蹲在外面瞧热闹,一样也是津津有味,别小看这个,社会能得已稳定它居功不小,就像后世的网络论坛什么的。
“官人烦请留步。”刚转过身,一个叫声在后面突兀地响起,他诧异的回头,那个收了他赏钱的伙计追了出来,他记得自己结了账的啊,一行人都驻足不动,雉奴更是不动声色地朝前踏出一步,将那人挡了下来。
“几位恕罪。”伙计追得急,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适才关经历要小的无论如何请几位稍待片刻,他要亲自前来致谢。”
“不必了。”刘禹见是这个理由,摆摆手说道,看来人家正主儿也知道自己装逼装成了二~逼,想要安慰一下受伤的小心灵,那他就更不想多事了。
伙计见留他们不得,又瞅在几个彪形大汉的虎视之下无法动作,唯一个稍矮点的,更是当自己是仇人一般地盯着。正没奈何间,一个人影从身后窜了出来,动作之迅速,雉奴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唐突唐突,在下别无他意,不过请小哥引见一下这位官人,若是关某这曲子还入得眼,就请宽宥一二罢。”说罢就矮身揖了一下,刘禹不禁有些愕然,这不就是台上那个反派男主角么?
“你这厮好没道理,都说了不必......原来是你这负心浪子,来得正好,吃我一锤。”雉奴显然也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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