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去叫她来。”观海放下盆子,拔脚就想出去。
“站住。”
璟娘轻斥一声,叫她来做什么?打一顿么,可明明就是自己让她去的,现在得了夫君的欢心,自己反而表现得像个妒妇,传出去让人家再笑话一回?再说了,就凭方才夫君的那个紧张劲儿,只怕最后谁会吃亏还不一定呢,璟娘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觉得智商已经不够用了。
可是事实证明,某人的昏头并没有下限,这一回冲进房来抱打不平的是与她情同姐妹的桃儿,后者的一脸怒气让她还以为夫君又闯下什么祸事了。
“他们......他们居然出去了!”
原来从主屋里出去后不久,郎君就命人拿来了一套下人的衣衫,当时还以为郎君闲得无聊想要出去逛逛,故而换上了微服,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郎君可是临安城里的红人,万一碰上人要签名,不是烦不胜烦?
可让人惊掉眼珠子的是,走出书房的郎君穿着他的那身长衫,跟在后头的是个模样俊俏的小厮,眉眼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得宠的某人,郎君竟然是要带她出府?这可是娘子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啊。
“都别说了!”璟娘发泄般地喝道,正说到得意处的桃儿不禁收了声,观海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生怕气出个好歹来。
“传我的话,谁再敢在背后议论此事,一律逐出府去,听到没有。”
话一说完,璟娘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全都被抽干了,一股倦意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一辆牛车缓缓行驶在兴庆坊外的大街上,赶车的下人显然是个好手,车厢里没有多少颠簸,一摇一摇地反而有种别样的舒服感。
“郎君,奴怕。”
穿成小厮模样的听潮躺在刘禹的怀里,用极低的声音悠悠地说道,两人隔得很近,这么做不是为了**,而是因为外头有人在听着。
“怕什么,有郎君呢。”郎君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里,有一点点痒痒地,还有一点酥麻。
“奴怕的不是自己。”
听潮在他怀里抬起头,娇嫩的双唇正好对准了他的嘴,一股香甜的气息冲进鼻子里,立刻触动了他身上的某个部位。刘禹低下头,不是为了捕捉她的唇彩,而是为了让她听得更清楚。
“你以为郎君是在消遣娘子?”
“奴也不知道,可娘子真的经不得折腾,不如......”
“不如今夜就收了你,那便无人再敢说嘴了,可好?”刘禹的心思有些**,少女的体香无孔不入地窜入脑中,让他下意识地就想抱紧对方。
“郎君,这是车上。”
感觉到了对方的反应,听潮羞得面红耳赤,不过耳朵里传来的声音还是在提醒她,这不光是在车上,还是在临安城的大街上,她的提醒声让刘禹放弃了车震的打算,同时也离开了她少许,免得再产生多余的反应。
失去郎君的怀抱,听潮有些失落,不过更让她关注的是之前郎君所说的话,如果这么做不是针对的娘子,那还会有什么别的意义?没等她想明白,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前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郎君,杨虞侯的府上到了,你看......”
“持某的贴子去敲门,就说本官有些事要说与他的家人听。”
听潮敏锐地发现,郎君此时已经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一脸的肃穆,就连她也跟着紧张起来,赶紧先跳下车,然后将刘禹扶下来。
这里是一处占地颇大的宅子,然而刘禹已经打听过了,这只不过是附近一处建筑群的一部分,那处建筑群占据了整个坊市的一大半,从前街一直通向后街,分成了数个这样的宅子。
这处建筑群的主人,就是高宗年间的传奇人物,本名杨沂中,被皇帝赐名存中,执掌殿前司二十多年,官至少师、枢密使,以太傅、醴泉观使致仕,活着进封同安郡王,死后被追封和王的那位,也是杨磊的七世祖。
“不知舍人大驾光临,吾等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不一会儿,府上的大门就被打开了,迎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据他自我介绍是杨磊这一支的最年长者,按族称杨磊应该称他一声兄长。
“八弟家中只有妇人在,某便越俎代庖,舍人不会见怪吧。”一边同刘禹寒喧,一边状似无意地打量了装作小厮的听潮一眼,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讶异没有逃过刘禹的注意。
“是某冒昧了,不过有些话要同他的未亡人讲,阁下可否前边带路?”
男子一听就愣住了,照理家中新丧了男人,为了避嫌也不应当直闯人家的门,可是一想到此人的名声,或许真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带到,他会意地点点头,引着二人进了府中,朝着一处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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