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慎暗中扫视了一圈,发现的确如夏兴安所说水榭四周都有人把守,遂取下了帷帽,冲着傅安阴测测一笑道,“你猜。”
“……”傅安噤了声,老老实实啃他的鸡腿子。又偷偷瞟了一眼,莫名觉得师叔与夏世子之间的氛围有一丝诡异,随即摇了摇头,暗暗吐槽道:qín_shòu的世界,不是吾等凡人能参透的。
顾子焉坐在季慎右侧,一身飒爽男装衬得容颜愈发俊美,看着陈远端上来的酒,眼眸一黯,唇瓣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如此良辰美景,自然要有美酒相配,这屠苏酒是公子从京城带过来的,诸位喝着,我就在外头,有事唤一声即可。”陈远搁下了几壶酒,恭谨地说完便退了出去。
倒是季慎闻着那馥郁酒香眼眸转深,便听得旁边一声低咳,不由勾起嘴角莞尔笑道,“的确是酒中圣品。世子如此盛情款待,让小民等都受宠若惊,只是我等都是酒力浅薄之人,醉了怕惊扰世子。”
夏兴安侧目凝视着水榭外的湖景,目光清冷,闻言忽的将视线转向了季慎,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却带着一丝不可违抗的威严。“是酒力浅薄,还是不愿与本王同饮?”
此话一出,水榭内静了片刻。两人互相凝视,一个目光清冷,一个瞳孔幽深如潭,四目相对,隐隐有火花乍现。沈璃察觉到不对劲,轻轻扯了扯师弟,唉哟叫了一声肚子疼,然后死拽着傅安退出了水榭。怜荀临走前带上了整只的香酥鸡,被拖着走的傅安小盆友立刻吼道,“qín_shòu,放开我的鸡!”
齐钰犹豫了一瞬,却见夏兴安微微颔首,遂识趣地跟了过去。
之前还热闹非凡的水榭一下就只余下三人,动静过后又恢复了寂静,季慎勾起唇角,面上似乎染上一丝懊恼神色,开口道,“世子胸襟宽大,又仁慈宽厚,怎么会与我们这些江湖上的粗野汉子计较?我……自罚一杯。”
“师……”顾子焉正欲开口却被季慎扫过来的眼神制止,看着他一饮而尽的架势,哑了声音。撑死就三杯酒量的人,这种成竹在胸千杯不醉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本王就是喜欢江湖人的豪爽……”
“喜欢我是没有好结果的。”季慎倏地端正了态度,并与某人保持了一点距离,一本正经道。
“……”夏世子默。
顾子焉嘴角一阵抽搐,赶紧解释道,“我师叔已经醉了。”
夏兴安一怔,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举起了酒杯道,“在齐府就听闻了顾公子的酒量,不如……”
“你有了我一个还不够,还想染指我师侄?”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季慎一脸怨妇相地瞪着夏世子,神色幽怨。
“……我师叔是真的醉了!”顾子焉一看夏兴安青白的脸色急忙解释道,“方才就说了会唐突到世子,世子大人有大量,别同一个醉鬼计较。”
接下来的场面有些混乱,季慎入了戏,一个劲儿地想去揍那负心人,顾子焉哪敢松手,几乎整个就抱住了他,一番折腾后,已是一片狼藉。
季慎倏地静了下来,直勾勾地瞅着顾子焉,调笑道,“这位爷,你摸人家哪儿呢?”
“……”顾子焉立时收回了搁在某人胸前的手,抬头望天。
“死鬼,摸了奴家就是你的人了,走,回我那屋去。”
“……”师叔,你的贞操呢?
夏兴安欣赏了一出闹剧,重重咳嗽了两声才止住真的要离开的二人,额角青筋隐隐跃动,视线瞥见季慎胸前露出的玉佩一角,黯下了眸子,敞开了话道,“实不相瞒,邀请几位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顾子焉扶着季慎落了座,看着夏兴安脸上的凝重神色,心下涌起一丝紧张。
“很久以前,祖上为了体察民情微服出巡,游历江南时与一采茶女子相恋,以玉佩定情,殊不知正是这枚玉佩为这女子引来了杀身之祸,奄奄一息时被一名药师所救,十月后诞下两名男婴不知所踪。”夏兴安摩挲着酒杯,缓缓说道,“祖上对那女子一直念念不忘,暗中命人查找,其中一幅画像落到了我父亲手中,为我治病的大夫认出正是当日救过的女子,只是线索已断,无从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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