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铝制盆进了屋,冯臻有些烦躁的抓抓脑袋,对着冯美美轻哼,“果然是同性相吸,物以类聚么,呵...”
冯美美是条蠢狗,而那墙外站着的人简直比他家蠢狗还不如。
☆、蒋立坤
第二天,冯臻刚端了热水洗牙刷脸,冯爷爷就趿拉着布鞋走出来了。
老人家大半辈子入黄土的人,穿惯了纳了千层底的老布鞋,这天最冷的时候要下雪,走在路上灌得满脚的雪,化开了成水就渗进去了,年轻时候还能扛得住,老了就犯毛病老长疮,就是这样还不愿意换牛梆子的皮鞋,后来冯妈妈没办法儿,特意找了牛皮做了中层垫子,又拿了晒的暖洋洋的羊毛填充在四周,这才算是让老人舒舒服服过了个安稳的寒冬。
“孙,孙,起来啦,”冯爷爷也拿个花白的钢杯子蹲在旁边舀水刷了牙,树皮样的老手仔细的搓吧搓吧自己的脸皮,等自己觉得搓出点热气,脸上终于活血了,才拿着毛巾擦了擦脸。
等冯臻将冯爷爷满脸两手都擦好了凡士林防裂膏的时候,冯小弟已经蹦蹦跳跳的从冯妈妈的房间里跑出来了,“哥,咱们走吧,集市现在肯定很热闹。”
那时候的赶集其实也就是赶闹市的意思,这十里八乡的每村每镇的赶集日子都有讲究,别的村的就先不说,单就是冯臻这块地面上的,按规矩分到的赶集日子就在每月初七和二十一,其他日子则是别村开市。
将冯爷爷送到集市路口老李记的糕点铺里,冯臻就拿着缺了螺丝纽和变了形的铝制小锅转道去村头的三里铺找老铁匠捶打捶打,那时候修什么的都有,修布鞋的,修雨伞的,也有修理锅锅灶灶的,个个都是老手艺,手脚麻利,三两下就能将那破损处给修补好。
给冯臻修小锅子的老铁匠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都花白了,每天还是老眼眯眯的摆弄着他手里的工具,有时候帮忙拧个螺丝钉都是顺手忙,不要钱,虽然一天总的赚到兜里的还不够他和他老伴儿的温饱钱,但是他这干了大半辈子的活计早已如他身体里的一部分,长在他的根上了。
“阿臻啊,你爷爷呢?不是说好要来我这儿来坐坐的吗?上次打赌说要送对护膝给我,到现在还没兑现呢,哈哈…..不会是怕得躲到哪儿去了吧 啊,哈哈哈哈…”老铁匠敲打敲打小锅的四周,下面有支铁杵撑着个四方厚铁片,这么敲打下去,锅子原来的形状也就回来了。
冯臻抿着唇站在旁边,看老铁匠敲敲打打的忙活儿个不停,知道老铁匠照顾他,把别人家的东西放一边,先收拾自己家的破烂玩意儿,眨眨眼,才温声道:“爷他去李大爷家的糕点铺了,估计过会儿就过来找您了。”
老铁匠笑了笑,伸手拿起一边的暖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边吸溜两口,边呼出口雾气,利索的下了一锤子,仔细瞧了瞧,将锅子还给冯臻,“行了,这锅子还能用好久,天冷,你早点回去吧。”
看冯臻要从口袋里掏东西,急忙按住他的手,浓眉一挑,“怎么着,还跟我客气啊,真是。”
冯臻难得柔和了面容,微翘了唇从口袋里掏出一东西,直接将它塞到老铁匠手里,“之前好多次都没收钱,这次的就当作是这么多次的谢礼吧。”
老铁匠瞪大眼睛看手里的那瓶巴掌大小的老白干,那脸顿时就笑的皱成一朵花儿似的,怕冯臻逗他,还老大不相信的反问,“真给我了,你不会偷了你爷的东西送我呢吧。”说着,也不怕冯臻生气,又笑眯眯的对着那酒瓶子亲了好几口,宝贝似的摸了又摸。
冯臻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拎着小锅子就走了。
回去的道上,远远的瞧见了一个黑影子站在前面,看到冯臻,里面抖抖身上的大袄子,疾步走过来,“冯美美,冯美美….”
冯臻脸上一冷,抬眼看去,果然是昨晚在他墙外嚎着叫冯美美的那只蠢狗,现在拢着大衣痞子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傻子样的招手。
攥紧了拎着小锅子的手指,冯臻眉眼一低,掉头就走,连理都懒得理他,被后边的男孩一把拉住之后,手一扬就拍开了他的手。
“诶,诶,诶,我叫你呢,你怎么还走啊,等下,冯美美…..”蒋立坤当即要挡住冯臻的步伐,被冯臻抬脚一踹后急忙闪躲,一时没站稳,反射性就拉着冯臻一块往后倒了去。
冯臻就地一滚,索性扔下手里的小锅子,侧身就给了一脚,亏得蒋立坤动作灵活,连忙躲开,哭丧着脸喊道:“喂,你别闹了,我不打女生的,哎哟….”
脑袋上又挨了冯臻一记狠抽,还没等起身就又被踹翻在地,蒋立坤吃力的闪躲,双臂挡在脸前,不敢随便出手,看起来是真怕伤了冯臻的样子。
“你再打我可真还手了啊,”蒋立坤嗖的一下躲远了,急咧咧的喊道。
冯臻掰弄着手指头,脸色铁青,看蒋立坤胆子一大,又靠近前来,伸手就是一抽,就又抽了人两巴掌,抽的人蒋立坤委屈的直接就捂着脑袋蹲地上了,“你怎么还打啊…..”
冯臻在旁边站定,抬脚就要揣,看他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又缩了回去,“谁告诉你我叫冯美美的?”
蒋立坤迟疑了下,没敢说,其实他是前半个月偶然瞧见冯臻路过他们班时的侧脸,顿时惊为天人,冯臻长得不像他父亲冯志忠硬朗,也不像自家母亲王玉芬的秀致,整个人浑然天成的带着股雌雄莫辨的美,若是忽略掉他的眼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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