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话儿他自己明白就好,没有让赵叙知晓的必要。
“听说上面最近要动大工程?”蒋立坤揽着赵叙的肩膀,两人站在阳台上的某个角落里,看似闲聊,实则说着只有两人才懂的悄悄话。
赵叙眨眨眼,没急着回答蒋立坤的话儿,甚至还有心思故作滑稽的对着余珊珊扮了个鬼脸,惹得一个白眼之后,还没脸没皮的笑,那副二皮子模样简直和蒋立坤一个作派,只是他的成分讨好的居多,不似蒋立坤的霸道和厚脸皮。
“怎么,你也要插一脚?”赵叙戏谑地挑眉笑笑,摩挲了下手指,想了想又道,“这事儿不是经得我爸的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
“这事儿不稳当,咱们还是别淌这这浑水了。”说到最后,赵小胖愈加肯定的点点头,以示态度。
蒋立坤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还窝在教室里不动弹的冯臻,坏笑着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说钱学明会不会淌这浑水?”
赵叙迟疑了,这他还真吃不准,就钱学明那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要插上一脚的作风,说不准现在他都已经在其中横插一杠了,只是,“我觉得段哥应该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这样明晃晃的肥肉陷阱,那肉香不香且先不说,一个不小心那牵扯出来的东西必定不会少,俗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类似这样的大整改,即便上面的命令颁下来了,真正要实施起来也不是一时三刻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会牵扯到个中利益问题,触了众怒可就得不偿失了。
“嘿,你当就咱们聪明,别人就看不懂其中关节了,甭用段哥出面,钱学明自己就能想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这么一口大肥肉要想忍着不出手,那对钱学明来说简直比割肉还难受,不过,我觉得他这次肯定会在这里面插上一脚的,”蒋立坤嘿嘿一笑,对着赵叙比划几下动作,抖抖眉,心里马上有了主意,“听说,这次想在里面分一杯羹的人有不少,其中有一家是姓杨的对不对?”
赵叙眼珠子轱辘一转,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捂着嘴就在那叽里咕噜鬼笑一通,又低声商量几句,这才转身回了教室。
关于这次大工程,蒋立坤和赵叙心里都明白,他们还不够实力在其中插上一脚,就是钱学明要想动一动那还得仔细想想,他们要的东西不多,顶多也就是趁着浑水摸几条鱼,摸到了要怎么处理那就全凭心情了。
中午,蒋立坤特意去后边的小食街买了一份营养美味的蛋花粥,盯着冯臻一口一口将其吞下喝完之后,这才献宝似的将刚煮熟的煮鸡蛋从口袋里掏出来,瞪着眼捏住冯臻不断后退的下巴,轻轻地拿包了一层纸巾的鸡蛋在他脸上滚。
“别动,别动,滚几圈就好了,”蒋立坤不耐烦的一把将人按住,手上力道一重,顿时听得耳边冯臻压抑不住的痛哼声,忙放轻力道,抱歉的对着那脸吹几下,讨好的朝他笑笑,“不痛不痛,我吹吹就好了。”
冯臻抵着后槽牙瞪眼,那脸颊鼓鼓地,肿着的那脸已经消下去了一些,眼珠子乌溜溜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蒋立坤一边拿蛋在他肿着的地方滚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他,“臻臻,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脸上的热度稍稍下降了一点,尚在能够容忍的范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倒是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他已经懒得去嘲笑蒋立坤的蠢样,也不想再去理会蒋立坤对他的那种复杂心思,有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开始想念自己还没遇到蒋立坤的日子,那样,他就没有这些总也烦不完的烦恼了。
自上次打架冯臻脸上受伤之后,蒋立坤好似受教训一般,当真没再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只是在两人这么不冷不淡的僵持几天之后,隔天就看见一人垂头丧气的蹲在他床头,语气里不无沮丧的妥协,“我不逼你喜欢我,咱们从普通朋友做起好不好?”
这话儿说得有些玄妙,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再正常朋友的范围,要回归到比原点还遥远的距离有多艰难,想必蒋立坤自己心里也明白,但是从那第一句话儿里,冯臻却又生生听出几分不甘心来。
冯臻扯着嘴角冷笑,看得蒋立坤既难过又沮丧,迫于无奈,他只能厚着脸皮给冯臻做保证。
年少的他们都梗着一口气儿僵持着不肯后退,似乎能走的路都被堵上了一般,到最后蒋立坤只能先行妥协,做出一定的让步。
对于蒋立坤所说的‘普通朋友’,冯臻其实并不怎么相信,因为他能感受到蒋立坤每次靠近他,那心跳声都会不自觉的快上一拍,一如他偶尔的怔然。
于是,便有了蒋立坤这张令人哭笑不得的‘保证书。’
撇去纸张上的原文,用蒋立坤的话儿来表达简略如下。
xx年xx月xx日,蒋小人立下一保证书,条款如下:
我愿意和冯臻从普通朋友坐做起,我会尊重他,信任他,守护他,若是他打我,骂我,那肯定是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必定痛思悔改。
无论这辈子我们能不能做一辈子的朋友,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包容他,忍让他,一直一直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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