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闭嘴,闭嘴……”冯臻再也顶不住了。
被子一掀,直接就跳下了床,抓着外套啪嗒啪嗒往门边走,满脸气急败坏的脸色都狰狞了,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正烦着呢,那正主就直接送上门了,实在有够糟心的。
不过,他这手刚摸到门把,顿了一秒,又默默收回去了,撇着嘴冷哼一声,哼,他才没这么笨呢,定住脚又臭着脸往回走。
“哎,哎,臻臻,你怎么又走了啊,真是,”蒋立坤抓了把头发,满头雾水地看着里面那人揪着眉,嘴角都下搭了,不由暗怵自己是不是又惹他生气了?
啧,不会是因为今天太忙,没给他打电话这事儿吧?嘿……
蒋立坤眼珠子轱辘一转,张嘴朝那窗户口哈了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上面轻轻画了个大大的猪鼻子,另一只手还不忘继续敲窗户,垂着眼皮子一边描画,一边不住叫喊,“臻臻,臻臻……”
冯臻瞪着眼转过头,原先有些愠怒的眼睛在对上窗户口上那一张画着猪鼻子,猪耳朵的那张脸,嘴角一弯,当即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手里揪了下衣角,冯臻努力拉直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弧度,敛了下神色,挑着眉慢吞吞地走上前,看着门外那人眯着眼讨好地笑,一张脸对着那画出来的猪鼻子笑得傻里傻气的。
冯臻呆呆地站了片刻,咬着唇上手就是一抹,眼角一瞥,咦?这玩意儿还在。他这是忘了,屋里入冬前就埋了地龙,整个房间都是暖融融的,窗户内根本没有留下半点雪痕。
蒋立坤笑眯眯地在猪鼻子下面加了六个字,无声的念着---‘新年快乐,臻臻。’
修长的手指直接盖住了玻璃窗上倒映出来的脸庞,冯臻没发觉到他耳根子有些发红,却见窗外的那人恬不知耻地,竟然还敢作势凑上来蹭脸,气得冯臻倒退半步。
最后那门还是开了,蒋立坤这死不要脸地在外头叫半天,坐屋里的冯爸爸冯妈妈都探出脑袋来看了,大过年的蒋立坤都蹲门口了,冯臻要再不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别气,别气,咱们出去走走,遛遛,啊,别老窝在家里,”蒋立坤眉开眼笑地拉着冯臻的手不让动,回头还不忘朝探出脑袋来的冯妈妈摆摆手,“干妈,新年快乐啊!我跟臻臻出去走走。”
“哎,坤子,新年快乐。”冯妈妈爽朗一笑,温声叮嘱两句,看着冯臻别别扭扭地拧着脸被拉着出了门,弯眉轻笑,摇着头转身进屋了。
两人走在厚厚的雪地上,‘咯吱咯吱’脆脆地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旁边有小孩嘻嘻哈哈,乱蹦乱跳的围在一块点甩炮玩,若是眼睛再尖点,还能看见冯爷爷蹲在某棵大树底下拿着油炸盐杏逗小孩子玩的模样,那老牙老眼的整张脸都皱吧成一朵花来,偏他还乐颠颠的咧着嘴露出那口不咋的齐整的牙板来。
蒋立坤和冯臻这一前一后的,看着明显就不大得劲儿,上前要找他说话吧,冯臻扭过头却不搭理他,明明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蒋立坤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哎,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思一样让人猜不懂,哪怕他也同为一个男人。
“哎,哎,别走那么快啊,”蒋立坤长腿加步一跨,直接就抓住了冯臻的手,皱着眉老不高兴的模样,“你这又怎么了?”
冯臻抿着嘴,忽的有一小孩瞎调皮,一脚踹在旁边那树干上,顿时有簌簌掉落的雪花灌进了冯臻的后脖领上,那生冷的温度惊得他一下就跳起来,急急忙忙伸手去抖那后边的雪,旁边有小孩嘻嘻哈哈地了个不停,蒋立坤怒目一瞪,立马吓得小孩惊雀模样嬉笑着跑开。
“别动别动,我来帮你,你这么摆弄待会儿就进去更多雪了,”蒋立坤走过去挡住风,一手伸进去抖落那碎屑般的雪花,按住冯臻的两手,嘟嘟囔囔的道。
冯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中的郁气却已然平静了许多,垂着的眼睫毛无意识抖动几下,他有些茫然的按着胸口,为自己刚才那莫名的愤怒感到心慌,也感到心悸。
感情原本就是患得患失,它看不见抓不住,有时觉得它无处不在,有时却又感觉它离自己很远,总是伸手而不能触及。因为不确定,因为心里急着否定,所以他才更觉得茫然,觉得无所适从,甚至恼羞成怒。
蒋立坤整理好后脖子的领口后,看面前这人还是呆呆地垂着脑袋不动弹,不由有些奇怪的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问道,“怎么了?”
冯臻摇摇头,对上蒋立坤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问自己的模样,心中微叹,一时倒也不计较他偷偷牵住自己的手的小举动了,只是轻轻开口道,“我没事儿,走吧。”
蒋立坤忍不住收紧了手掌心里那股温热,细细打量了一阵,确定冯臻没有生他气的意思之后,再度咧着嘴笑眯眯地说起自己这几天的事情,然后便说这雪化了之后,“咱们到时候抽空儿去一趟老山,以前我经常跟阿叙还有几个玩的来的朋友一块去那里打猎,下套子抓野猪,这春天一来,山上雪都化了,咱们下山的时候还能找到许多好吃的东西,到时候再找老山民买些野山货,保准咱们几个满载而归,玩的尽兴。”
冯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感觉到那越靠越近的气息喷到耳边,有些不大自然地往边上躲了躲,至于蒋立坤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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