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之前三观晃了几晃,塌了一角,但尚且苟活着,所以经过“春梦事件”的刺激之后,徐远南他自己个儿也打心眼里觉得小叔家已经不宜居住了,只不过,纵使要离开却也不应该是以这么难看的姿势出门。
黑框金属眼镜反着光亮,掩了眼底的波澜,却是映得眼尾红痣更加耀眼。
略薄的唇微微掀起唇角,像是在无声的微笑,不动声色地掩下了自心底涌出的那份难堪,却依旧沉默地看着窗外状若出神。
心里清楚自进门就显得有些聒噪的侄子因为什么这般消停,不过徐泽如拿捏起人来从没有兼顾他人感受的习惯,本打算如以往那般视而不见,然而,徐远南毕竟是徐泽清的儿子。
目光滑过那张与多年来在记忆中反复刷存在感的面孔九分相似的脸,徐泽如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吸了两口,优雅地吐了个烟圈,到底开口安抚道:“你二婶被抽调去研究sa,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眼看海波就要高考了,得有人去照看着……”
“要是咱们没在乐成,由他外公家照顾一二倒也没什么,既然咱们在乐成,就不能不闻不问的,还让凌家人替海波操这个心。”
依旧是那把低沉诱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不见半分火气,犹若轻软的鸿毛轻轻飘进了徐远南的耳朵里。
徐远南的耳朵不争气地跟着一酥,瞬间麻进了心底。
明知道徐海波自幼独立,压根不需要人照顾,明知道这套说辞只是徐泽如偶然间良心发现,为了不让他太过难堪补送的台阶,明明面对父上大人的淫威骨子里的气性都不曾软过,但,在这一刻,骨和气手拉着手欢乐地奔向了床单,徐远南瞬间摒弃了一系列在心底演练着的优美姿势,老老实实地顺着台阶踩碎了满地的节操。
他抵不住小叔的诱惑,所以,注定得他妥协退步。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低眉顺眼无原则没脾气的去依从。
“小叔……”就算你顶着七彩霞光把我扫地出门又怎样?徐远南慢吞吞地坐回餐椅上,眯眼弯起眼尾盯着徐泽如的脸,灿烂的笑,“我很快就会踏着七彩祥云回来的,所以——”
徐远南坏笑着拉长音,徐泽如挑眉:“所以?”
“所以,你不用太想我……”徐远南懒懒地靠在餐椅里,往右偏了下头,脸颊压在指背上,“只管穿好了你的五彩嫁衣等着……”
“五彩嫁衣?”四个字,徐泽如着重咬了下第三个字。
“啊……嘿……口误,您听错了,是五彩霞衣……”徐远南睁眼说着瞎话,心底下算盘已经扒拉了无数遍——不管上还是不上,都已经打草惊蛇,现在最佳方案就是顺着小叔的意思战略性撤退以便放松敌人的警惕,“不是嫁。”
徐远南那点花花肠子还不足以绕住徐泽如。
心底下门儿清,徐泽如却只是动了动眉梢,叼着烟未置可否,用下巴点了点餐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滚蛋。”
*
非常时期,课虽然照常,晚自习却早就停了。
徐海波放学回家,开门看见大喇喇在自家客厅里扎窝的徐远南,挑起眉:“小叔终于受不了你,把你扫地出门了?”
“……”徐远南从屏幕里的小道士身上分出百分之一的精力,漫不经心地反驳,“你懂什么,哥这叫战略性撤退。”
“嗤!”徐海波嗤笑一声,弯腰换鞋,“间歇性抽风把小叔给惹火了才是真吧?还别说,能这么快就把小叔的底线给扯断了,我是真挺佩服你。”
“不要大意的崇拜哥吧……”boss趴地,大神十四而立上去摸装备,徐远南回头睨向徐海波,“哥奏是个传说。”
“……”徐海波嘴角抽搐,决定暂时切断与抽至异次元的堂兄之间的沟通,目不斜视地擦厅往书房走,“请你无视我。”
“嗯哼!”小面瘫果然还是这么不可爱啊!徐远南操控着小道士继续在十四而立身后转悠,颔首,“英雄所见略同,哥绝壁看不见你,所以哥也不用照小叔的吩咐照看你了。”
“照看?”
“照看!”
“居然不是扫地出门。”真遗憾。
“当然不是,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可能被小叔扫地出门,骚年,你想多了。”
“哦——”面瘫脸上扯出一抹微笑,徐海波拉完长音,推了推眼镜,“晚饭我想吃香菇馅和西红柿鸡蛋馅的饺子,还有,我的床单被套正好该换了,卫生间里那套校服帮我洗一下,后天要穿。”
“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摆弄着手机看了眼刚收到的信息,徐海波难得露出一抹堪称明显的微笑:“哦,对了,学习也要劳逸结合,明天早上陪我打羽毛球。”
“……”卧了个大槽!他运动神经先天性坏死有木有!
“还有,周末一起去溜旱冰。”
“……”哥收回之前的话,你不止像小叔,这面不改色蹂躏人的能耐已经特么的青出于蓝了啊擦!
徐远南被刺激的不轻,顺手就敲着键盘找上了兑现承诺带他刷衣服的大神十四而立。
【组队】行一: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大神求抚慰!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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