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看他这副德行,不由得暗自蹙眉。
异人却赶紧来扶了浩然,笑道:“小儿昨夜缠得无法,央求异人带他前来拜师……”
浩然这才醒悟过来,道:“子辛!”
子辛光着脚跑出来,把浩然让进房去,待得问明何事,浩然穿好衣服出来了,子辛方道:“如何?”
浩然略一沉吟,便朝赵政招手道:“过来。”
异人会心一笑,把赵政让到身前,孰料赵政却道:“我不是来拜你的,我只拜子辛作师父!”旋朝轩辕子辛一指。
众人这下尽是色变,赵姬厉声道:“政儿!如何能说这等话!”
浩然与子辛对视一眼,俱是哭笑不得,浩然抬手示意赵姬勿要动怒,笑道:“浩然退避就是。”
子辛望向赵政的目光中颇有深意,未几,叹息道:“来罢。”
浩然倒也不生气,只在门廊前坐下,知道赵政昨日见了比剑之景,生了崇拜之心,磨着异人带他前来拜师学艺。
少年人重武轻文,倒也是情理之中,浩然忽地心头一动,想到秦始皇嬴政在历史上的暴戾之名,只不知嬴政少年时跟随子辛学武,是否大有干系?
正思忖间,见姬丹已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
浩然笑道:“怎么?你也想跟着子辛学剑?我为你讨个人情,去与赵政一道,磕三个头就是。”
姬丹看了浩然片刻,同情地说道:“钟先生,要不,我也拜你为师?”
这下浩然只觉欲哭无泪,悲恸无比,敢情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挑剩下的!
第4章 绝世神功
这时代收了徒弟,纵无拜师礼,多少也得知会其父母一声。总不好突然就把燕国质子的嫡子,莫名其妙给拐走了。
浩然把正要跪下磕头的姬丹拉起身,想了想,笑道;“先回去与你父禀报一声。”
姬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忙摆手道:“不用了,师父。”
浩然蹙眉道:“什么叫不用了?!”
院内众人一齐朝浩然望来,姬丹心下忐忑,不料浩然平素懒懒散散,较真时竟也是颇有为人师表的威严。
赵政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浩然一见之下,便猜到其中端倪,温言道:“无妨,我与你同去就是。”
姬丹像是十分不情愿,领着浩然出了秦使馆,长街走不到几步,便是燕使馆,依次韩,魏,齐,街头更有周天子公驿设立。
燕国国力渐衰,其使馆亦是破旧,不经修缮,与平民百姓住所无异。姬丹一路进了院,下人俱不予理会。公子归馆也无人来迎,只有几名收拾打扫的妇人,拿眼不住打量其身后的浩然。
踏入燕使馆的一刻,浩然便后悔了。
该尊重这孩子的意见才是,他虽猜到姬丹之父不是善辈,却无论如何想不到,燕太子丹之父,日后接掌燕国政权的燕王姬喜,竟是如此一名酗酒暴戾之徒。
姬丹沉吟片刻,上前去,声音微微发抖,道:“父亲。”
姬喜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榻上,手提陶壶,不知是醉是醒。
姬丹又道:“父亲,孩儿拜了一名师父,他想……”
浩然哭笑不得,为避免这父子尴尬,转身出了门外,站在院中等候。姬喜醒了些许,把手里陶壶晃了晃,发出液体的响声。
姬丹之声从厅内传来:“父亲……”
姬喜终于醒转,勃然大怒道:“小畜生!又有何事!滚!”
浩然还未反应过来出了何事,姬丹大叫一声,厅内传出陶壶碎裂的砰响,浩然匆匆要进厅,却与姬丹撞了个满怀。
姬丹满头是血,瓷片,酒,鲜血混在一处,浩然深吸了一口气,又听厅中姬喜兀自骂骂咧咧,只得半抱着姬丹出了门。
秦使馆,内院。
浩然拣去姬丹额上瓷片,把手按在他鲜血直流,且已爆裂的眼角旁,低声道:“你娘呢?”
姬丹漠然答道:“被他扼死了。”
浩然点了点头,手掌抚过姬丹额角,鲜血止住,短短数息时间,伤口已尽数愈合,留下浅浅一道红印,再过片刻,红印也褪去,姬丹欣喜道:“师父!”
浩然叹了口气,道:“这没什么,以后便教你,磕头罢。”
赵政手上提着一根草绳,见到浩然随手一摸,姬丹头上创伤便已痊愈,不禁登时动容,眼望长身而立的浩然,及跪在地上恭敬行拜师大礼的姬丹,心内隐约有点后悔了。
轩辕子辛沉声道:“看什么?继续做你的事。”
赵政无可奈何,只得把手上草绳往上抛去,吊在树枝上,姬丹磕完头起身,好奇道:“系绳做甚?”
浩然莞尔答道:“练绝世神功。”
“什么绝世神功要用绳练?”
“轩辕一族秘法——自挂东南枝。”
“……”
自挂东南枝之意,赵政不懂,子辛却是懂的,赵政见子辛忍不住大笑,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话。旋对浩然怒目而视。
少顷轩辕子辛让赵政双手撑地倒立,两足挂于绳上练功,便径走到一旁去睡午觉,不再管这便宜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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