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性别无疑为男,外婆家和苏由家住对门儿。在苏家还没迁出农村的寒暑假,年纪只够上幼儿园的江思齐已经跟在江湖一霸苏由屁股后头打天下……咳,是小孩子打闹了。
江思齐人小,但架不住嘴甜又鬼精鬼精,在一大票至少大他四岁的男孩子中间混得非常好,称兄道弟的。哥们儿讲义气,最典型的就是苏由。江思齐一门心思跟着他,一口一个哥叫得欢实,他也就自诩大哥,事事罩着江思齐。
时过境迁,当年那拨儿熊孩子早就散得七七八八,就剩一二个还有往来。要不是苏爸工作调动、全家迁到了平城,两人不见得能到现在依旧保持联系。
当然了,世事没有如果。事实就是,苏由进了城,新家和江家一个小区,正好造就了有死忠小弟一起狼狈为奸——啊呸,兄弟情深——的机会。
彼时,苏由念高二,江思齐读小学六年级。两家父母亲近,走动颇多,比如江妈给苏家带个果篮、苏妈转头就提一箱子牛奶回去这样的。
这来来往往跑腿的功夫,苏由没少做。实际上他还挺喜欢去江家,因为江思齐在他面前可乖巧,让干嘛就干嘛,极大地满足了他作为干哥哥的虚荣心。而且江思齐十分会看人眼色,个子又瘦高。两人在街上一起走,别人看不出是高中生和小学生,倒更像兄弟。
之所以要反复强调江思齐乖巧,是因为他在江爸江妈眼里可不是个省心货。也不是说江思齐总惹祸,但他就是脾气犟,认定的事十头牛拉不回。
从这个观点来说,苏由大概也属于江思齐犯犟的一方面。所幸,虽然苏由平时大大咧咧,神经粗得能跑马,但勉强还算稳重靠谱,带江思齐出去玩前至少会让江思齐把作业做完。江爸江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两人混一块儿去。
平城是个大城市,教育水平相当高,最好的当属平城大学。苏由就是这学校毕业的,他现在要去的也是这学校——江思齐一定要和他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对此江爸江妈简直没辙了。
苏由知道的版本是这样,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江妈已经忍无可忍地和苏妈吐槽:“照这样子下去,我家小齐早晚得嫁给你家由子!”
所谓无知者幸福,今天的苏由也在无知地幸福着。
不过其实也不那么幸福,谁让意图对他x骚扰的鬼长了一张江思齐的脸?换成别人,他分分钟无视;但对他视作宝贝弟弟的江思齐下手,简直分分钟噩梦!
苏由心塞得不行。奇了怪了,他可以用人格保证,他从没有产生过此方面的联想,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没法解释啊?而且不是说他八字硬吗?这鬼看起来根本不怕他!果然老人们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由抵达了地铁终点站。这地方他住过四年,又没什么大变化,他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学院实验楼。不过他毕业好些年了,学生卡早没了权限,只得掏出手机召唤芝麻开门。
不到一分钟,江思齐牌芝麻就推开了那扇电子控制的玻璃门。“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工作日吗?”他语气里带着惊喜。
苏由看了看。江思齐身上套着一件白大褂,簇新干净,比他之前那件沾满机油的好多了。嗯,不错,小伙儿看起来很精神,朝气蓬勃的样子。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过来了?”他扬眉问道,顺带扬了扬手里的一大包东西——男孩子胃口大,他特意买了不少江思齐爱吃的水果。
“没有的事!”江思齐目光落下去,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接了过去。“哥诶,您可真是我亲哥!”
“这话我爱听。”苏由再次感觉到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去吧,我在校园里逛逛,等到时间了叫你吃午饭。”
“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江思齐试图讨价还价。
但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由打断了。“去去去,我还不知道你小子?麻溜儿地把实验做完了再来,不然我不扒你的皮,靳胜也得扒了你的皮!”
靳胜,性别男,第一重身份是学院的实验助理,负责带本科生的实验;第二重身份是苏由当年的大学室友,狐朋狗友——也就是死党——级别。
“好吧。”想起那个戴无框眼镜的狐狸男,江思齐皱了皱嘴唇,不甘不愿地妥协了。“那你可得等我,哥!别和上次一样,我到了你都把菜吃完了!”
“都哪年哪月的老黄历了,你还拿出来翻?”苏由作势要打他,“小兔崽子,皮痒了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江思齐嘻嘻笑,一下子蹦进了大门。“我知道啦!”他在自动合起的门后朝苏由挥手,“谢谢哥!”然后他又特地补了一句:“我这就去气死靳老师!”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给苏由留了一个晃悠着水果袋子的背影。
苏由好笑地摇了摇头。“靳胜说得没错,你小子就是被人宠坏了!”他嘀咕了一句,丝毫不检讨自己在其中的作用,而是转身去遛弯儿了。
平城大学依山伴水,风景不错。办公楼前头的广场围绕着一湾湖水,清凌凌的,看着通透。苏由大学时就喜欢在湖心岛上散步看景儿,这会儿直接奔着就去了。虽说一个大老爷们有这爱好似乎有点娘们儿,但谁也架不住他喜欢啊!
湖心岛上摆着几张石椅,苏由挑了个柳树下的位置坐了,心思又转了回去。他原本真担心江思齐有个什么岔子,但今天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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