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内心能够如此平静,他的语气能够如此温和,谷雨自己真的很震惊。他说的所有话都没有怒意,平平常常,对那敏儿即使发怒,他都嫌麻烦。
“我……以后……”那敏儿想知道即使自己没办法成为他的爱人,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你今天来我家说了那么一番话,你还期待着有什么以后吗?”
“我真的谢谢您的垂爱。我是普普通通老百姓,跟您这样的,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不一样,真的求求您放过我吧。你对我,不过是好奇,我跟那些总是对你点头哈腰的男人不一样,对吧?我总是顶撞你,对你很不屑,对吧?你放心,我以后见到你,也一定会对你阿谀奉承点头哈腰。我对自己一直以来对您的无礼感到抱歉,望您海涵。今天的消费,我请。我们两不相欠。”
“……”那敏儿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没能够爆发她的小姐脾气,她只觉得自己无比凄惨。看着谷雨拿着账单离去,她都没有阻止的勇气。
为什么是这种结果?他说的也对,他们阶级不同。即使这家伙喜欢她,她也没办法带去给爷爷看的。爷爷早就给她定了亲,跟王瑞昱的婚姻她是怎么也推不过去的。那么她自己究竟在希望些什么?‘谷雨如果真的抛弃了爱人,跟了我,我就高兴了?不对,我不会高兴的。’
‘对了,我只是希望他是王瑞昱,如果他是王瑞昱就好了。他专一,王瑞昱是花心大萝卜;他有正义感,王瑞昱总是用势力碾压弱者;他有才华,王瑞昱是个废物。但他们都不喜欢我,呵呵……’那敏儿自嘲的笑了笑,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面翻找,她看见了那个名字。
谷雨说完自己想说的就回到了公寓,可是本应该睡着的冬至却消失不见了。
瞥见在狂风中舞蹈的窗帘,他的心像是突然被狠揪了一下。急匆匆跑到窗边向下眺望,还好没有看到彦冬至的尸体。
呼!吓死人了。没事不要把死字挂在嘴边!谷雨在房里急的乱转。拨通了彦冬至的手机,但却没人接,无论怎么拨,手机一直无人应答。谷雨看了一下表,现在是晚饭时间,冬至什么都没吃就出去了,会去哪里?
他尽量让自己不要着急,毕竟慌乱中解决不了问题。坐下来深吸口气,给李尔打电话询问彦冬至是否有去拜访,答复是否定的。
其他的彦冬至能去的地方,谷雨真的不知道了,谷雨懊恼的抱着头,他真恨自己,为什么纠结于过去。就算今天那敏儿不出现,他不是也想揭开冬至的伤疤吗?
作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知道别人的过去!谷雨痛苦的不停用拳头捶打着墙壁。
突然,手机响了。是彦冬至发来的短信“谷雨,对不起。我们分手吧。谢谢你,我果然没办法……”
什么?谷雨看到这条分手短信,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开什么玩笑!又要逃走吗?谷雨愤怒的紧握着手机,平静了一下,又一次拨通了李尔的手机。
打听出彦冬至一般都会在哪里活动,如果想喝酒会去哪个酒吧。他直奔那个地方,但却扑了个空。
谷雨给的安眠药,彦冬至没有喝,他只是把它含在了嘴里,然后他听见房门关闭了。有些晃神的他,在房间里找不到谷雨,就自我催眠说:“嗯,他走了。知道了真相,他走了。”
他最怕谷雨抛弃他离开,现在真的发生了,他反倒安心了。因为这就是他命运的常态,之前的幸福感太不正常。
接着彦冬至就离开了公寓,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他不想独自一人待在充满他和他回忆的地方。他没办法适应那种空旷。
在街上走着走着,他的脚自动的就带着身体走到了刚回国的时候经常来喝酒约炮的地方。这里是隐藏的gay吧,在这里他能够稍微心安,毕竟周围都是同类,不会再被当成怪物般观摩了。
“冬至?”
已经喝了几杯,状态微醉的彦冬至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好奇的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冬至吧。”
没戴眼镜的彦冬至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来人,当他把脸靠向对方,靠的快贴上了的时候,他就好像突然酒醒了,震惊的从吧台椅上站了起来,没有喝完的酒全洒到了身上。
“……老师?”
是的,出声叫住彦冬至的正是翟悦。
☆、高中往事
彦冬至比翟悦小六岁。当年彦冬至十七岁时,翟悦二十三岁,刚刚到彦冬至所在高中任教。本来他教的是历史,但是因为有美术特长,所以也负责对有美术兴趣的孩子进行美术课外指导。
彦冬至从小就学习绘画,音乐体育都不在行的他对绘画非常沉迷。高一就参加了美术部,从此这一段悲剧的恋情就开始了。
翟悦总体来说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对女友一心一意,对待同事朋友是古道热肠,对待学生是非常耐心,循循善诱。他总是被人说成是老好人,没脾气,他也确实如此。
彦冬至的性向觉醒,是在美术部的一次绘画课。绘画总是得有参照物,到了一年级下半学期,美术部的静物素描基本上都完成了,翟悦觉得他们人物画的非常少,于是就让他们互相对着画。互相画似乎也不能把握正确的人体比例,这种核心的东西想糊弄是不行的。他们必须得做人体的素描,而且是luǒ_tǐ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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