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回到潇湘馆,一时吐出血来,几乎晕倒。果然是她想太多,奢望太多,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见到宝玉之前,她有很多话想问他,她想问他是不是忘了之前的总总,是不是真的从金陵回来很久了,是不是真的早就知道要娶宝姐姐。可当看到他一身红衣,言笑晏晏的时候,她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姑娘……”紫鹃焦急地唤道,看姑娘给二爷敬酒,她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谁知道一出上房,黛玉就一个劲地往潇湘馆走,她都赶不上。
雪雁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见黛玉脚步虚浮,浑身无力地靠在紫鹃身上,忙迎了上来,合力将她扶到屋内。
“姑娘,你身子不好,快躺下歇歇吧。二爷也有他的苦衷,我听鸳鸯姐姐说,二爷也不愿意娶宝姑娘,为这件事老爷还打过他。”紫鹃扶着黛玉在床上躺好,轻声劝道,“而且还有老太太呢,等老太太醒来,肯定会为姑娘做主的。”
“紫鹃,你先下去吧,”黛玉打断紫鹃的话,苦衷,谁又没有苦衷呢。爹爹当年不也有苦衷,谁又体谅过他?何况事已至此,就算外祖母醒了,又能怎么样?
紫鹃退出房来,见雪雁蹲在门口,推了推她,“姑娘正在里面伤心呢,你不说想想法子劝劝姑娘,在这里哭什么?”紫鹃雪雁。
雪雁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紫鹃姐姐,你说,如果老爷还在,姑娘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委屈了?”
“老爷?”紫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傻丫头,姑爷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还想这些做什么?”紫鹃摇了摇头,“况且就算姑爷在又怎么样,太太不喜欢姑娘,还是不会让二爷娶了姑娘的。”
听到那声姑爷,雪雁低下了头,是了,对于贾家来说,姑娘跟她都不过是外人。听着屋子里黛玉压抑的哭声,雪雁很着急,姑娘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样哭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雪雁,你觉得北静王爷怎么样?”
雪雁诧异地抬头,姑娘现在这么伤心,紫鹃姐姐不说去劝劝,怎么跟她说起了王爷?
紫鹃见雪雁一脸茫然,解释道“现在二爷娶了宝姑娘,就算老太太醒来,姑娘也不可能嫁给二爷了。”见雪雁点了点头,接着道,“可姑娘也不能一辈子都呆在潇湘馆吧,今天姑娘晕倒了,王爷很是紧张,还叫琏二爷请了太医。就连二爷也称他是贤王,如果姑娘能嫁给他,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雪雁这才想起紫鹃说的北静王爷是谁,她不觉得宝玉配得上自家姑娘,可这是姑娘自己的事情。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突兀的叹息打断了雪雁的思绪,抬起头来,又听得扑棱棱拍翅膀的声音,向檐下望去,果然是黛玉往日养的那只鹦鹉。
紫鹃担心黛玉听见愈加伤心,忙取了下来,放到了自己屋内。
屋子里黛玉慢慢平静下来,听得屋外的动静,苦笑起来,是啊,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又想起那年宝玉劝自己的话,恍若昨日,却不堪回首。强自坐起身来,对着外面吩咐道“笼火盆子来。”
雪雁有些好奇大夏天的姑娘要火盆做什么,然她向来是姑娘说什么做什么,虽有疑问,仍应了一声自去取火盆不提。
紫鹃回来见雪雁大夏天取了火盆来,以为黛玉冷,忙跟着雪雁进屋,“姑娘躺下,多盖件被子吧,夏天本就燥热,这炭气恐耽不住。”黛玉摇了摇头,强撑着要下床而来。
紫鹃唬了一跳,忙上前扶着,劝道“姑娘要取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你身子不好,还是躺着吧。”说着,又取了软枕放在身后。
黛玉也不强求,靠在床上,叫过雪雁道:“将我的诗本子取来。”雪雁料是要前日所理的诗稿,因找来送到黛玉跟前。黛玉翻了翻,放在一旁,又吩咐紫鹃“将帕子取来。”紫鹃料是要前日新绣的手帕,忙开箱拿了来。黛玉瞧了,撂在一边,道:“有字的。”紫鹃这才明白过来,是要那两块题诗的旧帕,只得重又取来。
黛玉接到手里,也不瞧,只示意雪雁把火盆移到床前。
紫鹃复又劝道“姑娘歇着罢,何苦又劳神,这些死物等好了再瞧罢。”
黛玉也不说话,只将手中的帕子瞅著那火点点头儿,往上一撂,紫鹃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黛玉又将手边的诗稿扔在了火上。紫鹃已知她是恨宝玉,也不敢动手取出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诗稿、手绢化为灰烬。
黛玉看着火光一点点吞没那诗稿,垂下眼眸,“把灯灭了,都下去歇着吧,不用守夜,我一个人躺着就是。”
紫鹃想要劝说一番,见黛玉已经合衣躺下,只好灭了灯,捧着火盆退下。
撇开潇湘馆这一番动静不提,却说那宝玉回到新房。宝钗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见宝玉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一身酒气地回来,忙示意莺儿结果盒子,亲自上前准备伺候着宝玉梳洗。
宝玉避了过去,亲自把盒子放在桌上。见宝玉如此宝贝那个盒子,宝钗楞了一下,向跟着宝玉的袭人看去。
袭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在回房的路上,她几次想接过盒子,宝玉都避了开去,一路亲自捧着回来。宝钗摆了摆手,示意莺儿等退下。待得房里的人都出去后,宝钗挽好衣服,上前伺候宝玉梳洗。
宝玉看着低头为自己宽衣的宝钗,一双手莹润如玉,一时想起那年自己还曾遗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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